原本修长好看的手现下完全看不出半分美感,反倒有几分滑稽。
越棠蹙眉。
沈觅腾出手将他手臂按回去,道:“你日后还是练一练吧,否则防一次身就要伤成这样,明年就要春闱,你可要小心着点。”
越棠没有应声。
他还是不打算习武。
小时候习武的记忆抹除不掉,他又向来最为用功,那些招式是烙印在脑海中的。就算现在,学子之中,功夫是他对手的其实也没有几个人,他也只是比不得那些自幼习武的人。
他想过的,要把他对沈觅的威胁降到最低。
他这一世都不会再习武,也绝不会经营他自己的权柄。
沈觅看他一眼,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让越棠动摇。
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沈觅用瓷勺盛起一勺褐色汤药,送到越棠唇边。
越棠愣住。
沈觅示意了一下,道:“喝药。”
因为他现在拿不了药碗,身边人不在,沈觅便自告奋勇直接担任起了这次喂药的任务。
沈觅神色认真,越棠眨了一下眼睛,心脏却猛地跳快了一拍。
他看着沈觅,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
沈觅,要喂他。
沈觅的手停在他面前。
越棠脑中空白一片。
此情此景,他几乎怔愣着,稍微低下一点头,将唇瓣分开。
瓷勺探入他口中一些,往前碰到他齿关,淡淡的微麻沿着牙齿席卷而来。
汤药应当是苦涩的,往往人都是一口饮尽这一大碗,来少忍受一会儿那苦意,虽然药碗中会附带上勺子,但若不是重病之人,也不会有谁用勺子一勺一勺慢慢喝药。
越棠没尝出来一丝苦涩。
反倒尝出一些淡淡的甜,还是那种一直愉悦到心里的甜。
越棠艳色的唇瓣贴上雪白的瓷勺。他的唇瓣很柔软,在碰上瓷质的勺子时,轻易便被压得微微往下陷了一点,红色就更加艳丽。
瓷勺离开时,有一点药汁留在唇瓣上,便使得那艳色更莹润了一些。
沈觅看着越棠喝药,忽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这……只是正常地喂药吧。
越棠一点出格的举动都没有,长睫垂着,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他甚至都没有抬眸看她。
沈觅盛出来第二勺药汁,凑到越棠唇边。
越棠唇瓣分开,药汁送入他口中,沈觅这次清楚地看到他咽下汤药时,喉间的滚动。
越棠真的长大了。
拿着瓷勺的手忽然有些难以言说的麻意。
沈觅看了眼没了两勺汤药却几乎没有变化的整整一碗药汁,忽然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要多久才能喂完这一整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