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活字印刷的书册当然在哪里都能看,但是经人誊写注释的却只有一本。
小少年没有解释什么,只在黑暗中垂眸收整桌面。
云霏拧眉,叫来人为他添足了灯油。
有理有据,无从怀疑。
皱着眉出了越棠的厢房,云霏走在庭院中,沉思了片刻,看到门边巡过的侍卫,当即拦下。
“江校尉,去查一查南朝越棠今日……”
云霏顿了顿,道:“殿下来到书院之后,越棠的行踪,都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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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觅照常送越棠去书斋。
一大早便听说了昨晚云霏对越棠的为难,沈觅颇为尴尬地错开了两人可能会见面的机会。
走在路上,小越棠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昨日也是一切如常,从来没有被为难过一般。
微风吹来,越棠的衣袖被吹着贴上了沈觅的手背,柔凉的缎子带来淡淡的痒意。
小少年眸光澄澈,不染尘埃。
一路上再三考虑,沈觅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好好将此事说开。
越棠一惯会忍着委屈,当初他忍着别人欺负他的委屈,如今总不能再让他忍下在她身边的委屈。
沈觅有些难开口,先咳了一声。
越棠眨了眨眼,好奇地看她。
“呃,小棠,昨日……”沈觅斟酌了一下用词,颇为尴尬道:“云霏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问出口,尴尬反而更加严重,沈觅努力保持沉静淡然。
她看了看越棠,他眸中先是泛上淡淡的茫然,随后才恍然大悟,看着她却只轻轻弯了弯眉眼。
“没有啊。”
小少年对着她时向来认真,此时也认认真真回答:“云霏大人只是问我晚上去了哪里。”
云霏的态度当然不止这些。
沈觅欲言又止。
越棠看着沈觅,漂亮的眼睛映出少女微拧的眉头,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
“殿下想说,云霏大人是因为怀疑查问小棠。”
其实就是这样简单一句话,但沈觅这几日习惯了温言软语,对着越棠竟然有些不好开口。
越棠简简单单说出来,忽然话音一转,道:“可是这本就是应该的。”
小少年声音认真又郑重。
“小棠以为,殿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云霏大人而言,小棠只是一个南朝来的质子伴读,在殿下身边,本就应该格外关注。”
沈觅闻言,微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