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打败清军。
而是把清军累垮的。
所以……
还得继续。
这时候东门也被打开,堵在外面的青壮们呐喊着冲进城,加上南门和西门涌入的,三股洪流冲进沂水的街巷里砍杀所有遇上的清军,虽然这座城市一片烧过的废墟,但终究不是现代武器摧残后的巴赫穆特。
房屋院落大致上都还在。
溃逃的清军不得不在他们并不熟悉的街巷中向北狂奔。
而他们后面熟悉这里每一条街巷的本地青壮,邻县青壮们,却可以轻易地抄近道堵住他们,还有些干脆爬上那些大树之类,在高处指挥后面同伴告诉他们敌人的位置。杨丰砸碎的那箱金银珠宝,让这些人全都热血上头,而且清军的表现也没什么可怕,真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单挑打不过,两个打一个甚至十个打一个,怎么也弄死了……
“金子,我财啦!”
不远处的街巷内,一个青壮趴在清军死尸旁,举着一个金佛尖叫着。
“他们身上都是金银!”
另一处街道上,几个正在剁一名清军的青壮欢呼着。
……
“玛的,果然还是曾剃头有用。”
杨丰无语地看着。
当然,都这时候了,就别挑挑拣拣了。
能杀清军就行啊!
还有一年多点啊!
实际上现在已经过了年,属于崇祯十六年正月了,前天就过年了,只不过兵荒马乱没人操心这个而已,所以就还有不到一年半了。
而且这不到一年半,也并不是能按部就班展的,接下来的大明会更加糜烂,不但越来越多的地方被战火荼毒,而且饥荒也会越来越严重。甚至北方还有鼠疫流行,就连南方也会遭遇越来越严重的饥荒,太湖都能封冻,广州都能暴雪,帝国会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等待着李自成的那最后一脚。
至于他……
他能干什么?
“轰!”
炮声骤然响起。
杨丰的目光转向城北。
紧接着更多炮声响起,甚至可以看到升起的硝烟。
清军突围了。
当然,城外等着他们的杜李和苏敦生也开始炮轰了。
杨丰站起身,拖着螺纹钢沿着城墙向前走去,很快就到了角楼,然后就看见清军骑兵们疯狂地冲出城门,但杜李二人将十门钢管炮直接堵在城门前,而且都在盾墙后。这些钢管炮因为轻便而且几乎不会炸膛,五毫米壁厚无缝不锈钢管,让它们炸膛得塞多少火药,所以炮手们全都以最快射轮番开火,堵着城门轰击清军。后者因为出城只能走城门,后面全是追杀的青壮,也没时间凿开城墙,为了逃生也只能疯一样迎着炮口狂奔。
然后死尸堆积在城门。
甚至堆的太多,都已经形成了一明显的障碍。
不过也掩护了后面的,他们靠着死尸的掩护向两旁分开,对面杜李二人急忙下令火炮分向两旁,不过这样的火力持续性就阻挡不住清军了,后者开始冲过护城河……
“步兵,挤向前!”
杨丰站在角楼上吼道。
原本有些慌乱的步兵们立刻稳住,以曹武生部下为主的他们,以盾牌和长矛组成密集横阵,推向冲出护城河的清军。
后者疯般向前。
但这些步兵没有溃败,而是继续以并不快但稳定的步伐向前。
清军开始转向,一边射箭一边沿着护城河北岸向前,但紧接着步兵里面一支支标枪飞出,清军不断落马,而另一部分则沿着城墙根狂奔而逃。步兵终于完成他们的挤压,伴随着鼓声开始冲锋,一支支端起的长矛凶猛撞向护城河北岸清军。后者的悍勇改变不了结局,毕竟一个人要面对几十支长矛时候,就是把鳌拜弄来也没用,更何况人群里面还有标枪手不断扔出标枪。
就像他们在山里捕猎野猪一样。
护城河北岸充当炮灰的数百清军直接被步兵淹没。
他们就是送死的。
因为清军主力都在沿着城墙根分向东西全逃跑。
杨丰下了角楼悄然趴在女墙上看着下面,因为步兵阵型很宽,向西逃跑的清军已经跑到这里,正不断从他下面狂奔而过,他就像个钓鱼佬般,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昨天那个清军将领的身影出现,夹在士兵中的他,穿着一身镶黄旗的铠甲,正在拼命鞭打战马,饿着肚子的战马狂奔着……
“上钩了!”
杨丰得意地喊道。
紧接着他向外猛然探身,手中螺纹钢呼啸落下。
那将领愕然抬头。
螺纹钢弯出的弯钩正中他下巴,瞬间砸了进去,就像鱼钩般钩着他下颌向上甩起,而他胯下战马狂奔向前,他就那么一下子被钩到半空,还没等清军反应过来,就随着杨丰上提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