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江州眨了眨眼睛,一瞬间好像猜到了什么,于是先制人:“你该不会……从来没吃过你徒弟做的菜吧?”
要真是那样的话,未免太可笑了吧哈哈哈……
“怎么可能?!”李况立马作,“我是他师傅,怎么可能没吃过?只是我不像你,吃了只叫花鸡就炫耀成那样,你见我何曾炫耀过了?”
顾准默然,确实没炫耀过,也确实没吃过。
不过他师傅的脸面,他还是护着些吧。
顾准的沉默助长了李况的嚣张气焰,他道:“也就你这么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把一只叫花鸡当成稀罕玩意儿。”
“无凭无证,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是真吃到了东西,李况到底有没有吃到那就不好说了。
李况知道他不信,脸上也过不去,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放任廉江州如此,他心里有些不服气,于是便转头跟顾准道:“你准备几时回去,你师娘跟你弟妹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顾准慢慢放下筷子,迟疑:“不是您让我留在这里的吗?”
“我什么时候——”
“咳咳咳!”廉江州忽然咳嗽出来。
李况被打断后还想继续,只是廉江州背着顾准给他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
有猫腻!
李况不愧是李况,先时看得不分明,再一细想便什么都明白了。
呵,怕是这人一开始嫌弃他徒弟,之后吃了他徒弟做的菜又巴巴地想把人留,结果还用了他的名头。
实乃可恶!他徒弟做的菜,他这个当师傅的都没吃过,又怎能如此便宜廉江州?没有了把柄还不能奈何他,如今有了把柄,看他不好好治一治这人!李况笑了笑,神情忽然放松了起来:“没事儿,你愿意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吧,只要廉大将军不嫌弃,一切都好说,你师娘跟你弟妹那儿我自会去解释的。”
顾准觉得奇怪:“他们不知道此事么?难道师父未曾与师娘商议?”
“自然是商议过的。”廉江州可不想丢脸,忙不迭道:“只是他们惦记你,这也是人之常情。如今你师父既已开口,你就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好了。我跟你师父关系亲厚,他徒弟就是我徒弟。”
还想白得一个徒弟呢,想得倒美!
李况笑里藏刀:“话一出口可就收不回来了,我记得你书房里好像是挂着一把极品弯弓是吧。我这徒弟已经有了一匹汗血宝马,还缺了一把好弓,你竟然开口说想当他师父,不送点礼似乎有些说过去吧?”
廉江州露出肉疼的表情。那可是他征战北元缴获的一把名弓,世上只此一把,他曾经还靠着这把弓猎到了一头白虎呢。
李况笑眯眯地问:“这人,到底是谁要留下的?”
“自然是你了!”廉江州为了面子,不得不咬牙豁出去,“送就送吧。反正我如今也用不上,拿去给你徒弟用吧。”
李况满意了,回他一句:“说什么你的我的未免太生份,你若是想,不也是他半个师父吗?”
“这是你徒弟,我问好跟你抢?”廉江州本来也想,但是如今看来是不大行了。以李况的性子,他要是真的应了回头库房里的那些宝贝一个都保不住!
这徒弟实在是养不起呀。
李况也就只是这么一说,真要是把徒弟分出去那他也舍不得。昨日之前,他只想着把顾准引入变法之路中,可今日之后,他依然把顾准看做是可以继承衣钵的亲传弟子了。
说着,李况便让人去取弓了,这样的好东西,就该就给他宝贝徒弟!
顾准平白无故得了一把弓,看着得意的师父还有傲慢的廉江州,不由得失笑。
一顿饭吃得廉江州味同嚼蜡,送这师徒俩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后悔呢。
不过李况却十分舒坦,回房的时候还在摆弄这把弓,啧啧称奇:“不愧是被廉江州当宝贝的名弓,这弓给你倒也不辱没了。”
“廉老梁军如今多半在后悔。”
李况随口道:“你觉得他后悔什么?”
“言多必失吧。”顾准漫不经心道。
李况挑眉看了徒弟一眼,忽然笑了:“好小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还在那儿装呢。”
顾准不接茬:“我是刚刚才猜到的。”
关于廉老梁军为何出尔反尔留下他的事,多半是败在口舌之欲上面,且还拿了他师父当幌子。这也不慢理解,毕竟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呢,如何能拉得下脸来?
不管何时猜到,反正他们师徒二人永远不亏,这就够了。
不仅今儿不亏,往后也不能亏,翌日一早,李况便又去寻了段正明,两人叫了几位谋士,商议了一整日才将此次变法的各种细节敲定好。章程一落下,李况便急不可耐地将奏书送去京城了,且他还在奏书中特意花了大篇幅去赞美自家徒弟。
做了过人的事,那就得叫上面的人都听听。若是这次不够,那下次再多提两遍,次数多了,圣上总能记住他的徒弟!
第46章女主原书的男女主
奏书送上去之后,自有人快马加鞭地一句送去京城。李况再休书一封寄到李府,让他们帮帮忙。
事情解决了之后,李况深思良久,同顾准道:
“此事虽难,但我与段知府等人定会全力以赴。若是圣上同意,那头一个变法的便是盐官县,你我师徒二人的清闲日子也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