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兰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件事,便是那时她接受到组织命令,去救一家人的时候。
然而她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见到的是两具已经冰凉残缺的尸体,而角落里是他们奄奄一息的女儿。
那个丈夫口中还叼着女人残缺的半只手掌,而女人最嫩的两块胸脯肉,早就已经被吃光了。
所以眼前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肖若兰走到关押着徐未语的那间暗房,暗房的正中央跪着徐未语,她的双手被一条铁链高高吊起。
她脑袋没骨头似的垂着,头像女鬼一样落下来,衣服上全是鲜血,斑驳而淋漓,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刘御礼见了肖若兰,对她颔示意了一下。
肖若兰也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她走进暗房走到徐未语面前蹲了下来,这才现徐未语身上的鲜血已经汇成一条条的小溪,流淌到了地上。
只不过那血液泛着黑,流在地上并不显眼。
看来谢濂这位副官的手段果然了得。
“大人吩咐过,要让她吊着一口气,不能死。”他晃了晃,手中泛着冷光的刀刃,试探性的问说:“夫人,要不要亲手试一试?”
也无怪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因为他见肖若兰见到这种场面的反应实在是太过镇定了一些,比起当初他刚入战场时还要镇定。
那时他可是一个见到血和尸体都会剧烈呕吐的毛小子,如今却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取骨割肉了。
但他们的这位夫人看起来却更是不简单,她好像就没有害怕这样的情绪一般。
在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之前,她也依旧可以保持风轻云淡,仿佛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这实在太过诡异了一些,他记得他们大人的这位夫人不过是寻常女子,怎么可能会具备这样的心理素质呢?
而且她的反应并不像是装的,而是一种自内心的淡定和司空见惯。
所以他便不由起了一些试探的心思。
但肖若兰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虽然确实憎恶着徐未语,但没有到真要动手割她肉放她血的地步。
她这人一向不喜欢亲自操刀这些极端的手段,而且既然已经有人代劳了,她又为什么非要破这个界呢?
“不必了,我和他说几句话便走。”
刘御礼见她拒绝了,也没多大反应,他避嫌似的走出了暗房,将空间留给肖若兰。
肖若兰走到徐未语面前,她蹲下来,像是面对多年老友似的,将方才的事情说给了徐未语。
末了,她道:“你那位姑姑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见你现在这般处境,便立刻转身就走了。不过毕竟犯了错的是你,姑姑如何呢我就不追究了。你受苦的日子还长着呢,眼下才刚刚开始。”
“徐未语,你可要坚强一些,千万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毕竟你的罪可还没赎完。”肖若兰语气阴恻恻地说道。
徐未语听了她的话,似乎有了一些动静,她指尖动了动,但做别的反应已经很吃力,像是已经是强弩之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