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濂看着谢洵川走回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他才收回视线,幽黑的瞳眸在月光的映照下竟像是覆上了一层浅蓝色的琉璃。
*
三日后。
岱水县的官府从一大早就挤满了人,比那日肖若兰在衙门前击鼓鸣冤之时不知道多了多少人。
“喂,你们听说了吗?这谢家的男主人回来了。”
“这我从哪里听说?我干甚盯着别人家的事?况且这男人一回来,现自家被自家女人搅得胡七八糟的,倒霉死了!”
“嘿,你也太落后了,这事玄得很!你听我说道,这谢家男人就是之前住在我们那静宜园的那位大人!”
“什么?”听者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有这回事?!可是之前为什么这个大人不认谢家这娘四儿呢?”
“所以说你落后嘛。”那人兴奋地小声道:“这谢家的谢濂这两年失踪不回来啊,是因为没了家里的记忆,找不回家里的路,连家里的人都不认识了!”
听者怪道:“这么玄?”
“可不是?最近才记起来自己就是谢家那几个孩子的爹呢,这不就认回来了?”
“这事……那这下这桩案子可就不好说了,如今这肖若兰有了这么个靠山,陈山可不就是支棱不起来了?”
那人摇头啧啧两声,摆手道:“就是因为谢濂才回来,才更玄了,你想啊,就肖氏女人这个做派,谢濂能帮她?我看谢濂是巴不得将她抽筋扒骨喽。”
“可不是说肖娘子已经改好了吗?”
“改没改好,具体如何,且看着呗。”
……
“威~武~”
县官在衙役们的唱声中从侧室走了出来,他端正身形坐在堂前,凝神肃容道:“带肖若兰、陈山、赵牛,上堂!”
肖若兰和二人一起上到了堂前。
陈山的随从这次照旧给陈山搬来了一张椅子,他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袖,正要一掀袍子坐下之时,县官却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面色不善道:“大堂之上,高镜之下,岂是尔等想坐就能坐的地方?!”
陈山脸色一下子绿了,他看向县官似是隐隐要作,但又想起这是在堂上,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看着,而且看县官的神色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也只能认怂,让随从将椅子给搬出去,和肖若兰、赵牛二人一起站在堂前受审了。
见陈山没有争议,县官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下,他看向肖若兰,问说:“肖氏,之前让你找的证人,你可找到了?”
肖若兰点了点头,“找到了,大人现在便可传唤。”
“好。”县官和颜悦色道:“传证人上堂吧。”
不多时,衙役们带着一个皮肤黝黑,模样看着忠厚老实,却瘦得如同一根竹竿子似的、瘸了一条腿的男人上了堂来。
“堂下何人?”
男人似乎没见过这种阵仗,他神色惊惶地打量了一圈,立刻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回、回大人的话……草民苟、苟二……”
“苟二,你可认识这人?”县官指了指一旁的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