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瞪眼,“那怎么办?真让她给你生孩子啊?她可不喜欢男人。”
许午遇把纸团弹进墙角的簸箕里,说:“先待着。”
许六瞪半天眼,意识到现在好像确实是只能先待着,可她没想到许午遇会那么顺从,她盯着他看很久,才试探性问:“你……,你和沈星之前认识?”
许午遇疑惑看她,摇头,“怎么?”
许六又问:“那有没有可能是她认识你?”
“到底怎么了?”许午遇问。
许六默一会儿,才说:“唔,就是觉得她对你很好。”
许午遇微怔。
许六看他表情,语气忽然变得不确定起来,“不是吗?”
是的吧。
又是送饭又是打扫卫生,还连带布置房屋……对了,花。
许午遇扭头看窗台,那一小盆花还在那里,不经风雨,不晒艳阳,沉默坚韧地挺着“腰杆儿”。
能为一个床前废人做到这份上,大概亲闺女也要掂量几分吧。
可他今年才满打满算才二十二,哪来那么大闺女。
于是许午遇挪开目光,说:“我不认识她。”
许六挠头。
许午遇看一眼她脸上的茫然,心里莫名有点堵,但他又不想让许六看出来,不然又是满脸愧疚自责地道歉,惹得他耳朵累心也累。
所以他两手十分娴熟地往床板上一撑,躺进被窝,撵客。
许六一直有眼色,但走之前还是停顿一下,问一个问题。
“哥,你说,如果一个人格忽然消失,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许午遇随口说:“不知道,活埋吧。”
许六愣一下,而后又愣愣地摸索着关门。
门关上前,许午遇忽然喊一声:“你去看看她。”
许六还没回神,本能地“哦”一声,然后继续往楼梯口走,走一半才想起来刚刚应的什么,又慢半拍地拐回去。
脚步声折返,停在门口,沈星试探问:“谁?”
许六推开门,她没开灯,进屋就关上门,“是我。”
沈星说:“猜到了。”
许六忽然有些好奇,她问:“怎么猜的?说不定是我妈呢。”
沈星说:“感觉你妈好像不太爱来二楼。”
许六沉默。
沈星敏锐地察觉许六有情绪变化,问:“怎么了?”
许六轻轻摇头,表示没什么。
沈星没继续问,只是在昏暗里默默盯许六。
也许是今天危险奔波,让许六在沈星身上莫名找出几分战友的感觉,又或者是黑夜破开情绪,多年隐忍的不安和委屈捕捉到宣泄口,争先恐后想要钻出来,总之,许六忽然就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