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觉得无聊,抽完一根烟后他就推开隔间门往外走了。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秋思凡双手插兜,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程榆。
黄昏落日,少年一身干净的蓝白校服,橙红色的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天边,同样染红了他半张脸。
见程榆站地纹丝不动,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似乎拎着什么东西,秋思凡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还有什么事?”他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依稀的笑意,“这会儿连宿舍楼都忘记怎么回了?”
知道他是在拿刚开始不知道文科楼怎么走的事调侃他。程榆撇撇嘴,表情透着一言难尽的味,不太情愿地上前一步。秋思凡看着好笑,想说“有病吃药”,手腕就被少年拉了一下。
他垂眸,拉他手的那条胳膊白皙清瘦。
“那个,去离这边最近的教室坐着吧,我刚从医务室里借来了毛巾和云南白药。”说完,程榆多解释了句,“……我不想欠你。”
*
教室内,两人找了个前后桌坐下。
秋思凡手放在桌子上,程榆转过身子给他喷云南白药,喷完后把药放到一边,又拿起刚沾了冷水的湿毛巾开始帮他包扎冷敷。
秋思凡单手撑脸,任他摆弄自己另外一只手。
见少年低着头,动作小心翼翼,神情也很专注,秋思凡深黑的眸子里划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嘶——”头顶毫无征兆传下来一声。程榆手里动作顿时刹住,抬起眼问他,“抱歉,很疼吗?”
“有点。”秋思凡状似随口问,“你不擅长这个?”
“以前没给别人处理过。”毛巾正压在伤口上冰敷,程榆实话实说,“你是第一个。”
话落,教室安静地几乎落针可闻。
面对他堪称肆无忌惮的打量,程榆有些招架不住,皱了皱眉道:“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秋思凡视线在他身上晃了一圈,“长那么漂亮不让看?”
程榆就当他在夸他,淡淡道:“谢谢,能看,但是得交钱。”
“看一秒两百万,看两秒你还要倒贴我钱。”
于是空气里只剩下带着笑的气息声。
“还挺会讹。”秋思凡唇角轻微地勾起,见程榆没理他,他也失了兴致,偏头观察起四周空荡荡的教室来。
黑板,粉,讲台,课桌……
很难不联想起平日上课时的场景。
程榆瞄了眼手机屏上的时间,觉得冰敷地差不多了,拿起毛巾和旁边的云南白药,收进装它们的医疗包里。
他一边收拾,一边提醒秋思凡回去的24小时后,可以对淤青进行热敷,那样会好的更快。
做完这一切,程榆拉开椅子起身往外走,在即将出教室门的前一刻,背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