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听笑了:“冯家也配?”
堂下大人恭敬道:“臣也是这般想的,冯家能走到如今,也就靠些小聪明加上圣上抬爱罢了。如今冯贵人弄得圣上不喜,冯家怕是长久不了。那臣先和冯其石周旋着,哄他给纪家找些麻烦也好。”
五皇子嗯了一声:“科举一事,让冯其石向父皇进言,从吏部转到你礼部。”
礼部尚书稍有疑惑:“殿下,恕臣无能,圣上可会同意此事?”
五皇子偏过头,露出一张和皇帝三分相似的脸:“父皇会同意的。”
种种迹象表明,他父皇早就已经在忌惮纪家了。
纪家怕是也有察觉,这些年做事愈低调谨慎。那纪明喜更是说得少,做得少,看起来一切随缘,但其实滴水不漏。
错过这次殿试,想在纪明喜身上找漏洞,怕是难了。不如将吏部的职权,划分一部分到礼部。
科举一事,事关重大,与天下有能之辈息息相关,他得抓在手里。
两位大人领命而去,一旁女子想起件事,提醒道:“殿下,下月十八,三姑娘要出嫁了。”
五皇子望着前方的棋局:“是我错了。”
女子脸色疑惑:“殿下何出此言?”
五皇子道:“那纪云汐不是寻常女子。当年杨卫添也不被众人看好,但杨卫添心思极深,前途不会差。所以,那吴惟安又怎么会差?”他的两次棋局,都输在了吴惟安这枚棋子上。
五皇子喊来暗卫:“去,仔细查查吴惟安。”
第二日一早的朝会,朝廷百官便针对‘科举到底该吏部管,还是礼部管’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此次赌坊一事,冯其石对太子的态度感到非常寒心。他仔细思量了一番,想着日后就算太子继位,他冯家也只能屈居于纪家之下。甚至,若是纪家因近日的事情,想害他冯家,他冯家也毫无招架之力。
毕竟,太子的心,都是向着纪家的。连太子的母家李家,都与纪家关系很不错。
冯其石便投靠了五皇子。五皇子那边虽还未松口,但意思也很明显了。只要这事成,他此后便能成为五皇子的人,受五皇子庇护。
故而冯其石在朝堂之上极力争辩:“此处科举实在是办得不够妥当,差点引得天下书生不满。还是皇上圣明,当机立断举行殿试,请了蒋公前来,才堵住了天下书生的嘴。若不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纪大人怕是要遭殃啊!所以这事,还是得交给礼部。礼部懂礼法,更能将科举一事办好啊,陛下!”
纪明喜身为吏部尚书,站在一旁听着,闻言还下意识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大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纪明喜掩面轻咳了一声,不敢再点头。
李大人站了出来:“冯大人此言差矣,吏部掌管官员选拔升迁之事,这科举选的便是我大瑜朝的能人,自然就该放在吏部,哪有放在礼部的道理?”
冯大人驳了回去:“科举虽是为选拔百官用,可过程中哪一处不需要懂礼法守礼制?此事由礼部承办,试题由翰林院学士出,最终选出的进士再由吏部负责调派。如此,岂不是更为妥当,且更能避免泄题舞弊之事?”
李大人还欲争辩,可皇帝出言打断了:“冯爱卿说得不错,朕也觉得放礼部会更合适些。纪爱卿,你觉得呢?”
纪明喜这才站了出来,他朝殿上拜了拜:“臣听圣上的。”
皇帝颔:“那此事便这样罢,退朝。”
从殿试忽而提前,吏部被晾在一边开始,吏部这几日便人心惶惶,今日更是到达了巅峰。
纪明喜从朝中回到吏部时,侍郎、郎中、员外郎、各司主事都围了过来。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吏部侍郎满面愁容,“科举这般重要的事情,圣上却交给了礼部,这是对我吏部不满啊!”
“莫急莫急。”纪明喜宽慰几句,在主位坐下。
下人都知道他的习惯,很快就端上了茶盏。他喝了一口,道:“你们莫自己吓自己,这说起来难道不是好事一桩吗?”
众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确实没看出来这是好事。他们吏部的职权,都被划走了啊!圣上都不待见他们了啊!
纪明喜又喝了口茶:“你们前几月,不是还和我说太忙了吗?这下我们吏部差事应该刚刚好,日后也定能按时回家用膳了。且圣上并未降我们俸禄,何乐而不为?”
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
众位大人继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纪明喜作揖:“谢大人提点。”
纪明喜和善的笑了笑:“这几日你们把科举的事务都理一理,然后转交给礼部。今日天气好,下午就不用过来了,在家歇着罢。”
众位大人闻言,喜滋滋地走了。
吏部掌管百官任免、升降、勋赏,受百官敬重,可谓是六部之。
在吏部任职的官员,按理应斗志昂扬,以前也确实是这样。
只是,从纪明喜当了尚书后,这几年,吏部氛围变了很多。
该干的事情都有在好好做,但是少了很多官僚气,留下的这些大人,也都很安于现状。
他们也知道,官位想再往上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么有极为出色的才能,这样的人,在纪明喜手下待不了多久就跳到其他部去了。要么身后有人,这样的人,也不会来他们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