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抖一抖的,坐的久了,连方明茗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但她内心又极其的不踏实,每次趋近于睡着的时候变回陡然惊醒过来,下意识凑近江则钦去听他的呼吸声。
只要他还在呼吸,她便觉得内心无比的踏实。
又是一次这样的循环。
方明茗微张嘴巴,下意识闭上眼睛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一颗头从旁边靠在了她肩膀上。
她一瞬间清醒,所有瞌睡虫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把那颗头给甩走,但心里有股潜意识又立马制止了他。
那颗头是江则钦的。
没开手机,因为怕浪费电,因此周围一片漆黑。
她侧着头,面对着那张脸,只能看到一点隐隐约约的五官弧度。
这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方明茗没法判断,她斟酌了一会儿,轻轻的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隐隐约约出了一些模糊的单音节词。
应该只是睡着了吧?
她不确定的猜测着,一动不动的任由他靠着。
可是他实在太重了,她廋小的肩膀根本承受不了来自江则钦身上的重量。
就那么一会会的时间,方明茗觉得肩膀上的痛苦比左脚上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肩膀下意识越来越往下,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另一边斜去。她现在的姿。势,就像暴雨夜,被风吹弯了腰的小草。
方明茗终于坚持不住了。她伸出双手把他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扶了起来。
可是扶在半空中时,她又不知道要把他的头扶到哪里去。
他背部受伤了,肯定不能靠着墙。
她想了一会儿,在手也承受不住的那一刻,果断把旁边的书包拿了过来,一把塞到自己的大腿上,曲起右腿,像扔烫手山芋一般把他的头给放在书包上了。
放好的那一刻,方明茗松了一大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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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则钦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那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噩梦,从小到大他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
梦里有人在哭,梦里有人在大笑,梦里有人在尖叫,梦里有人在背着他跑。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梦境,而且还能安慰自己,自己这是在做梦而已。
呲的一声,车猛得一个刹车。
江则钦条件反射立马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漆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