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掂量了一下从峭壁上割下的押不庐草,起码有两斤多,他从包裹里取出布条将其捆扎结实,甩在肩后,下山而去。
接近黄昏时,柳白回到了十字坡,远远地就看到孙二娘穿着绿纱衫儿,敞着脖子下的一片雪白,坐在门前窗槛边。
这泼辣娘们,穿得还真大胆哈。
柳白哼着小曲,来到门前。
孙二娘见他一脸得意地回来了,站起身道:
“看你这浪劲,得手了?”
柳白心道: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差不多吧。”
柳白挺直了身体,遮住身后的押不庐草。
“啥叫差不多?到底弄了多少?”孙二娘急吼吼地问道。
“娘子别急啊,咱们之前可是打过赌的?要是你输了,该怎么办?”
孙二娘撸起袖子,两手一插腰:
“不就是给你捶腿捏肩么,知道你皮痒了,等会儿就给你整上。”
“哎,那说的是半斤草,要是过半斤呢?”
孙二娘一叉手:“别胡吹大气了,说实话,半斤已经是抬举你了,要不是你答应输了以后干三天厨房的活,老娘才懒得跟你赌。”
柳白笑道:“娘子敢不敢和我赌个大的,要是我能拿出一斤押不庐草,除了捶腿捏肩,你得叫我师父。”
孙二娘双目一瞪:“你咋不干脆让我叫你爹呢?”
“你答应不?”
“你要玩大的,老娘奉陪,这么着,你要是能拿出一斤半来,我不但叫你师父,今晚上就让你上炕。”
“娘子,你这……玩得太大了吧?”柳白脸色一变。
孙二娘见他犹豫不决,扬起头说道:
“怎么?这就怂了?张青,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输了,得跪下来给我磕头,叫我师太。”
“这……”柳白踌躇不决。
“哼,就知道你还是这副孬样,赌不赌?爽快点给句话!”
“行吧,赌了。”
柳白一抖肩膀,将身后的那捆押不庐草,放到了孙二娘跟前。
“娘子,我去拿秤。”
孙二娘看到这么一大捆押不庐草,脸色瞬间变了。
柳白从屋里取来一杆秤,一头的弯钩勾住布条,将秤砣移到平衡的位置,抬手道:
“娘子帮我看看,这有多重?”
孙二娘瞅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两斤半!”
“好嘞。”
柳白放下秤,笑嘻嘻地看着孙二娘。
“今晚不用睡地板了,娘子帮我烧点热水,我想好好洗个澡。”
孙二娘拎起地上那捆押不庐草,踹开屋门,走了进去。
“张青,你算计好了耍老娘,看我等下怎么地好好给你捶腿捏肩。”
柳白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那就辛苦娘子了。”
……
孙二娘嘴上不饶,手脚却一刻不停,果真给他烧了热水。
柳白在大木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来到前屋。
只见木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一盘花椒鸡,一盘卤牛舌,一盘爆炒羊腰,一盘酱烧黄瓜,一盘炒韭菜,一碟花生米,一碟炸蚕豆,还有一壶酒。
酒香扑鼻,菜色油亮,柳白不由地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