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厅堂里,张氏和秦遇大气不敢出,拘谨极了。秦崇恩来过谭家几回,加上经商,倒是自在许多,一直看着门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立刻向门口走去。
秦遇想了想,拽了一下他娘的衣摆,转身也向着门口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跟门口隔了一段距离。
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戴方巾,身穿交领长衫,如今夏季,天气炎热,对方却没穿木屐,而是踩着一双布鞋。
秦遇微微垂眸,这位先生果然如秦怀铭所说,是个严格的人,不论对人还是对己。
“先生。”秦崇恩拱手行礼,秦遇和张氏跟着照做。
谭秀才摆摆手,在主位上坐下,秦崇恩在他下坐着,秦遇和张氏不知所措时,一位老仆把他们带了出去。
他们在偏厅落座,丫鬟端来茶点,母子俩都没胃口吃。
秦遇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他知道谭秀才这里有规矩,脑中也设想了好几遍,但真的经历时,还是免不了紧张。
忽然,他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秦遇顺着看过去,正好对上他娘关切的目光。
秦遇目光下移,他娘的手垂在身前,貌似没什么,但指尖却在轻微颤抖。她明明也很紧张,却还第一时间安抚他。
秦遇莫名一松,呼出口气,对着他娘咧出一个笑。张氏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他们等了两刻钟,偏厅外才传来脚步声,秦遇眼皮子一颤,心道:来了。
他们母子俩几乎是同时起身,侯着谭秀才进来。
谭秀才看向秦遇:“你的情况崇恩已经跟老夫说过了。”
秦遇垂,一副恭敬姿态。
谭秀才对秦遇考校了一番,都是些浅显知识。偏厅里一时只有秦遇的声音。谭秀才脸上看不出喜怒。
说实话,谭秀才对秦遇没多少兴。
但是秦崇恩跟他说,秦遇会的都是秦怀铭教的。这让谭秀才来了点兴致。秦崇恩赶紧添油加醋描述,他经商惯了,嘴皮子功夫了得,把这件事说的妙横生。
谭秀才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亲自考一考秦遇。若真是个好苗子,他就破例一回。
秦遇把三字经和千字文背得流利,谭秀才捋了捋胡子,又问:“可懂其义。”
秦遇温声道:“懂一些。”他将自己会的缓缓道来。
谭秀才:“这都是怀铭教你的?”
秦遇:“是。”
谭秀才哼了一声:“他教你的时候倒是会了,抽查他回答问题时,又磕磕巴巴答不出。”
常言道,温故知。
哪怕三字经作为入门书籍,已经读过很多遍,但是谭秀才偶尔还是会用来考校学生,看他们有没有把以前学的忘了。
三字经作为孩童启蒙书籍,自有其意义。三字经包括了人伦理义,天文地理,历史,忠孝气节等等,还内含了为人处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