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耳“嗤~”一声拉的极常:“一条鱼,没啥意思。”
“少装,我早就看出来了。”夏愠一漫不经心的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该叹气的是我才对吧。”
“嗯?”
“我看你也别装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夏愠一撞了撞齐耳的胳膊,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明白大王,你明白什么了?”
齐耳瞥他一眼,躺倒手心交叠垫在脑后,合上眼皮,故作高深。夏愠一转身侧向他,手撑脑袋,两条大长腿交错的分外妖娆,哼笑道:“你倒是说啊,魂儿都让你勾起来了。”
齐耳睁开眼,幽幽道:“你觉得李染和怎么样?”
哼,看来猜中了大半。夏愠一稍加思索,认真说:“漂亮,有个性,不娇气,有时候可可爱爱,有时候傻傻乎乎,挺招人喜欢的。”
齐耳乐了:“你倒是概括的挺到位。”
夏愠一调侃:“那是,比你观察的还仔细,我只是有一说一,不像你,藏着掖着的,没劲。”
某一瞬间,像触碰到了齐耳的内心最深处,他悠长抒口气,说:“高一刚开学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好亮眼,外表软糯,掩盖不住骨子里的个性。她不是直升生,可能有点胆小,被班上男生欺负了,总是呆头呆脑的,像个小绵羊一样逆来顺受。我看了着急啊,就出手帮她教训了几次,后来估计混熟了,再有人招惹上门来,她就像个小狮子一样,张牙舞爪的,追着那些人满教室乱跑。”
夏愠一连连点头:“噢,我懂了,所以,这就是你做为护花使者的理由?听上去还挺仗义的。”
齐耳继续说:“高一班上就我们三个特长生,当然得团结一致了。你是不知道,在一班的日子过得有多黑暗,简直生不如死。他们都是一群书呆子,每天只知道学习,拼死拼活的非常变态,我和她就是一对难兄难弟,每次考试都垫底,上课打瞌睡啦,回答不上问题啦,作业没交啦,动不动还被罚站,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妥妥地患难之交。”
夏愠一杵着下巴颏,眼睑向下,若有所思。他在想第一次见李染和的场景,有些模糊,记不清了。但就像齐耳说的,她身上似乎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亮眼,即使站在边边角角,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后来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才真正开始注意她的呢。夏愠一齿间微启,轻吸了一口气,应该是高一篮球比赛的时候。
齐耳班上人心不齐,差点退赛了,但他拼了命的赢球,莫名其妙的骚操作,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春心荡漾,摆明了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夏愠一敏锐察觉到,他对李染和格外上心,很不一样。认识他好些年,能让他死心塌地鞍前马后的,只她一个人。毕竟在夏愠一的印象里,他对女生总是一脸不耐烦,以前有个女生想加他qq,都找到他本人面前了,可他倒好,仰着鼻孔,正眼都不带瞧的,然后信口胡诌了个理由,把人给气跑了。
当时的夏愠一理解为:这小子铁树开花了,不,是长大了!同样的年纪,好兄弟却比自己早一步情窦初开,夏愠一心里蛮不是滋味,又感到一丝欣慰。
夏愠一收回思绪,这才现,齐耳安静的平躺着,没再说话。独自说了一大堆,得不到回应,或许觉得没意思了吧。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想起方才齐耳所说的战友情,怎么都觉得,绝非他口中那么云淡风轻,那么,越普通关系的友谊,还能是什么?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李染和?”
好吧,所谓点到为止,要是再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这家伙不一定纠结到什么时候,反倒显得自己不通人情似的。此时此刻,夏愠一觉得,自己像一名知心大姐姐一样,能腹心相照,排解疏导,还能当最忠实的倾听者,值得信任的同时能够保守住秘密,也该一吐真情了吧。反正只有他们两个,齐耳不至于不敢承认吧。
然而,齐耳躺的四平八稳,毫无半点波澜。
夏愠一以为他故弄玄虚,伸长脖子凑过去,殷切道:“有多喜欢?”
齐耳像是掐好了节点,脱口而出:“你不喜欢?”
夏愠一的脸“唰”一下僵住了。如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一拳命中了面门。
齐耳坦然自若:“没想到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啊?你看出啥了,别,别瞎说……”
无论如何,夏愠一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齐耳反将了一军。他极力想辩解,奈何张嘴结巴,理屈词穷,只能悻悻然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