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田野,春色正盛,踏青游玩的人可真不少。
林好带领大家找了一个清凉的地方,拿出一块大餐布,平铺在草地上。大家把东西都放上去,一股脑开始往外掏,像比赛似的,比谁书包里装的多。什么饭团面包,水果零食,饮料水杯,帽子墨镜,纸巾花露水等等,摆的满满当当。
季冠军抱着干瘪的书包,问:“接下来干什么?”
林好说:“现在还早,先玩一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一起开餐。”
趁李染和不注意,齐耳一把抓起她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大口袋:“让我看看,到底藏了什么好宝贝。”拿出来一看,惊喜的问,“这么大的风筝,你什么时候买的?”
鹤蝶一巴掌拍他手上:“你轻点,别给弄坏了,待会还要往天上放呢。”
齐耳不以为意,颠颠跑过去,做作讨好:“染和,我太喜欢放风筝了,让我第一个玩,可以吧?”
鹤蝶故意煽风点火:“你问她也没用,这是严以买来送给染和的,你得去问过真正的主人才行,你说是吧?”
齐耳一愣,随即换了一副嘴脸,白眼仁多过黑眼仁:“夏愠一,走,咱俩赏花去。”
夏愠一一脸懵:“不是要放风筝吗?”
“郊游踏青嘛,肯定要放风筝,还是人家严以想得周到,你就想不到吧?咋啦,不高兴了,还要不要玩?”鹤蝶不遗余力,疯狂补刀。
这一激将,齐耳脸更黑了:“小孩子玩的,我才不稀罕呢。”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鹤蝶笑得抖:“哈哈哈,这人,怎么不经逗呢。”
那边无聊打嘴仗,这边林好将餐布上不宜晾晒、容易招蚊虫的食物,归置起来遮盖严实。“好啦,东西这样放着应该没人动,我们就在附近玩吧。”
鹤蝶说:“那先放风筝吧,给,染和,你先玩。”
李染和有些无助的看向严以:“你会吗?”
“走吧,先试试,这会风应该能行。”严以伸手感受了一下。
季冠军顺手拿了一块面包,递给鹤蝶:“你不是饿吗,先垫垫。”鹤蝶犹豫了一下:“我得留点肚子,不然待会吃不下了。”
“没事,走两步就消化了。”季冠军双手背在尾巴骨,步子稳重的像个遛弯的老大爷,不经意似的问,“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风筝?”
鹤蝶边走边吃:“怎么了?”
季冠军忸怩起来:“没怎么,早知道你喜欢,我也买一个送你,这样我们也能一起放风筝了。”
前面地势空旷,有一个小斜坡,严以和李染和在摆弄风筝,鹤蝶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猛然回神,停下脚步:“你什么意思?”
季冠军惊措,心虚道:“啊?我什么意思?”
从他惊慌的表情中,鹤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又想讹我是吧?到时候又说,哎呀,我的钱买风筝花掉了,没钱吃饭了,然后每天蹭我的饭卡,是吧?”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还想狡辩?上次刷你的饭卡,买了一个鸡腿两个丸子,不对,一个丸子你自己吃了,你追在我屁股后面,讹了好几顿,以为我忘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吧,真服了她的理解能力,反射弧线也太长了!季冠军几乎哀嚎:“哎呀,老天爷呀,我在你心里怎么成这样的人了……快看,严以要起飞了。”
趁鹤蝶转移注意力,季冠军“叭叭”抽自己嘴巴:你倒是解释啊,笨嘴拙舌,屁也不是!
鹤蝶惊叫:“哇,鼓起来好看多了,好大一只,还有飘尾,好长啊。”
蓝色鲸鱼软体风筝,体型巨大,立体逼真。想要顺利放飞,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严以站在小坡,提着风筝线,测试了一个最佳风向,让李染和拖着鲸鱼的尾部,助跑一小段之后,把风筝抛向空中。
“染和,我说放,你就放啊。”
“好。”
严以脚步逐渐加快,边跑边喊:“染和,放。”可当他跑出去十几米远,鲸鱼在空中摇摆了几下,没一会就轻飘飘的往下掉。
第一次试飞,失败了也正常。重新摆好,重新开始,这次飞的稍微久了点。严以不停提线放线,最终却还软趴趴的掉下来了。李染和有些失去信心:“这个风筝看着好看,怎么飞不起来呢?”
严以说:“软体风筝没有骨架支撑,体积又大,对风力的要求会高一些,可能还没找对方法,多试几次肯定能行的。”
林好说:“染和,你先休息会,我试试。”她在后面托举抛的更高了一些,可飞是飞起来了,也只是在低空徘徊,拉扯几下,又歪歪扭扭掉了下来。
三个人搞了半天,搞不明白原因,眼前蓝色的庞然大物,竟有些不那么可爱了。
“连个风筝都放不起来。”季冠军观望了半天,看他们一脸受挫的样子,瞬间来了兴致,“你们在搞什么,怎么这么快就泄气了?鹤鹤,走,看我的。”
结果不比刚才好多少,折腾了一会败兴而归。
鹤蝶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这大鲸鱼也太难了,怎么就放不起来呢,该不会是坏的吧?”
李染和说:“不会,应该是风力不够,风筝太重了,才飞不起来的。”
鹤蝶说:“也是,这会风是有点小。”
听到林好忽的笑了一声,鹤蝶问:“笑啥,这么开心?”
林好一只手遮在手机屏幕上挡光,另一只手飞快打字,待打完了,才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嗯?”鹤蝶没怎么懂,但既然带了“风、力”两个字,肯定和刚才说的风不够大有关系,于是,叼了一根小草,两手当枕头,若有所思了一番,“嗯,我觉得林好说的有道理,就是因为风不够大。”
林好仰头望天,那一眼,看的很远很远,仿佛装得下整个天际:“没关系呀,那就一起等。”
春风和煦,芳草清香,大家静坐在草地上,一起等风来。
只有季冠军仍不死心,一个人拉着风筝线,不知在捣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