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时候躲在被子里,这样也能被偷听了去?李云翳彻底崩溃,简直要疯,这家人怎么都跟魔鬼似的:“我真服了,天天偷窥我有意思吗?怎么不去当特务呢你们?”
李响推开椅子过去,轻揉李云翳的肩膀,一边讪笑一边好言劝慰:“哎呦,大过年的,不要哭丧着脸嘛,我儿子这么优秀,她看不上,是她不识好歹。大学里最不缺好姑娘,咱以后机会多得是,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你说是不是?不行我帮你介绍一个,我办公室有个同事,他家姑娘……”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我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你快回去吧,菜都凉了。”李云翳一心只想尽快了结这个话题。谈个恋爱没谈成,还要被一家十几口,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似的取乐,他怎么也算半大的成年人了,一时羞愤交加,臊的耳根子通红,钻进沙缝,原地消失的心都有。
李响也真是,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将话题聚焦到自己头上,然后不出意外的弄巧成拙。李云翳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像餐桌上的一道趣味剂,仅仅是一个用来提供笑料的素材。
果然,一小段插曲过后,又开始美酒配佳肴,浓情好时光,家庭氛围一度达到高潮,谁看了不称赞一句羡慕。
沙上,李云翳和小天,呆坐愣。一个神情淡漠,一个小脸缩得像个肉丸子。
李染和低笑:“快看,不愧是兄弟俩,一脸说不出的惆怅劲儿,动作表情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想啥呢,叫他们过来再吃点吧。”
李星苒嗤鼻:“别管他们,吃饱了消食呢。”
隔天一大早,大人们出门拜年了,午饭过后还没回来。爷爷奶奶午休了;小天缠着李云翳,像个人形挂件,一刻也不撒开;李染和和小纤窝在床角,头挨着头,像两只亲密无间的鸽子,叽叽咕咕;李星苒一个人占据了客厅的沙,独霸一方,横躺在上面,桌子上摆满了零食水果,电视机开着,眼睛嘴巴两不误。
门铃响了,李星苒以为爸妈回来了,一骨碌跳下沙,摁下门铃,在门口守着。听到脚步声打开门,立即朝屋里大喊:“爷爷快出来,是严爷爷来了。”
严利风笑得一脸慈祥:“老二家姑娘,又长高了啊。”
李星苒娇羞道:“严爷爷过年好!快请进。”不觉换上另一副面孔,堵住门,“你怎么也来了,跟屁虫。”
“来拜年啊,不欢迎?”严以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神气一笑,直接从门边挤进去,留李星苒对着楼道里的穿堂风翻白眼。
一屋子都出来迎接客人。
“老哥哥来了,快请坐。”老朋友见面,分外欢喜,李君山拉着严利风的手就松不开了。
严以一点不拘束:“爷爷奶奶,过年好,我和爷爷来给你们拜年了。”
见孩子们都在,严利风似乎早有准备,伸手一掏,直接往他们手里塞红包。就见两个老头子推来推去,打太极一般,场面尴尬又无助。
“好啦,都拿着吧,快谢谢严爷爷。”奶奶手里也多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老严啊,你能来我们太高兴了,我们家孩子多,让你破费了,这个给小以,你千万别嫌弃,不然我可太过意不去了。”
严利风笑得胡子翘起来:“哪里的话,过年嘛,图个高兴,小意思小意思。”
李君山乐呵道:“那就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家里来了客人,只有小纤帮着奶奶端茶沏水,其他几个不知该找些什么来做,略显拘谨。尤其是李染和,那天临麓山看雪之后,本来想去画室的,借口天太冷没去。其实,她可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有心逃避着什么。
现在见到严以,李染和私心想:同样是上门拜年,去年情有可原,那今年呢,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搞什么突然袭击,有意思吗?
说实话,她稍微有些措手不及,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很诡异。
可他倒好,迎面笑得无比灿烂,将手里的礼品袋子递给她,丝毫不顾忌:“染和,就猜到你也在,又见面啦,过年好!”
这么会猜,以为自己很幽默吗?李染和瞥一眼严以,这会坐在严利风边上,和爷爷奶奶有说有笑,话题无非又长大了一岁,期末考的怎么样,聪明好学等,光在严以身上就说了半天。后来话题转向别处,李染和无心听下去,低头玩手里的橘子皮。直到察觉一股炽热的目光,才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