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高度,对季冠军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他随便扑棱两下,像丛林里四肢灵敏的猴子似的,大半截身体探出墙头。
墙外,齐耳和夏愠一等候多时,迟迟不见她们出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季冠军?”齐耳惊异的瞪大眼睛。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季冠军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迟疑了一会,索性先按兵不动。
严以在下面推他一把:“下去啊,蹲在墙头干什么?”
“好像堵住了,要不,你先上来。”季冠军脚面微微挪动,腾出一小块位置。
他吭吭巴巴说不清楚,严以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有狗?”
“你才是狗,你们两个都是狗!”
齐耳的耳朵异于常人的好使,里面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完立马昂着脖子炸毛。他应该能想到的,这种情形下,有季冠军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严以。
齐耳冲墙里面吠叫:“奇了怪了,你们两个是狗尾巴吗,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跟屁虫,你俩要是敢下来,信不信,我把你俩的尾巴给撅折喽?”
严以无奈,与季冠军对视一眼,说:“不用理他,你先下去。”
季冠军犹豫着,转头求助的看向鹤蝶。
“看我干什么,你是长了一个猪脑子吗,你今天就跳下去了,我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旁边的李染和噗嗤一笑:“季冠军,你还没听出来吗,齐耳和你开玩笑呢,快下去吧,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严以殿后,刚落地还没站稳,齐耳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他面前“咔”一下折成两节。严以拍了拍衣服,没打算与他计较。
李染和悄声说:“严以,齐耳就爱牢骚,过过嘴瘾罢了,不理他,他就消停了。”
“去年体育课,你非要跟着我们,不也像狗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少在这瞎矫情,不行你自己回去。”林好转身往山上走,眼角瞄见齐耳噘着个嘴又要叭叭,抢先给他截断了。
齐耳不再吱声,眼珠子滴溜溜躲闪几下,“蹭蹭蹭”几步从林好旁边窜过去,回头讪皮讪脸嘻笑:“上啊上啊,大家赶紧的。”然后脚底抹油一般,冲在前面打头阵去了。
什么毛病,非得怼两句才好受!
雨后的山上,人影绝迹。刚被雨水冲洗过的临麓山,一片澄澈明净。这个时节,四季常青的参天古柏,依旧枝肥叶绿,苍劲挺拔,在安静祥和中,相互依偎着等待严冬的到来。
小路清幽,满是被雨水打湿跌落一地的树叶,脚踩在上面,没有“咯吱咯吱”的声响。天空遗漏的光照射而来,林影之间,水莹晶亮一闪一闪像星星。
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在齐耳和季冠军不停地闹腾下,其他人也不得安生,到山顶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此时,天空阴暗了下来,临麓山顶峰却别有一番景致。俯瞰山底,整个兰洮市三分之一尽收眼底,远处楼宇朦胧,近处雾霭沉沉。
“啊~”
一行人丝毫不因天气所影响,大声的叫喊,恣意宣泄着年少的疯狂,充满了活力,充满了诗意,充满了快乐。
抒完一腔激动,大家聚集在爱卿亭,坐在亭子里的木椅上,然后凭栏眺望放空。
坐了一会,李染和无意间视线转到亭子旁边的围栏处,然后走了过去。围栏上的同心锁似乎比上一年更多了,最下面压弯的铁丝都快坠到了地上。她不缓不慢巡视了一圈,转而又反身绕回来。
严以远远注视着,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单纯的参观浏览,而是在仔细的找什么。他信步过去,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背后,半晌才开口:“找到了吗,有没有你的?”
李染和心思集中,惊得肩头陡然一缩,一看是严以,缓缓松了口气。
其实算不上什么小秘密,去年第一次上山就现了那把刻着向臻臻名字的同心锁了。恰巧今天撞见了她和林彭的事,李染和按捺不住好奇心,觉得这把锁可能和林彭有关,但又不太确信,毕竟向臻臻人气十足,别的哪个情深暗许的男生挂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