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宣泄过后,校园恢复往日。
高考刚结束,就有人开始研究高考题了。
宋姚遥父母都是老师,拿到考题自然比别人容易,她将试卷带到班上,吸引众多同学的围观。以她的个性,起初不过想在同学面前赢得关注,后来借试卷的人多了,她又私底下念念叨叨,觉得不甚烦扰,再后来干脆让他们拿去复印,同学们纷纷感恩戴德,夸她大方有格局。
宋姚遥一时风头无两,俨然成了抢手的风云人物,面对夸赞她来者不拒,表面装作矜持,实际上尤为得意。
教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李染和并不感兴趣,在她看来高考离她遥不可及,什么难易程度、题型分析,眼不见心为净,免得受打击。
自从在学校门口翻了“大跟头”之后,学魔三子乖顺了许多,对李染和客客气气的,值日时也尽心尽力。另外在齐耳这个副卫生委员的加持下,李染和这个正卫生委员当的像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通过大家的积极配合,他们班得流动红旗的次数节节攀升,班会上还得到了徐越的表扬。
总算在高一即将结束时,度过了一段逍遥舒适的日子。啊,终于熬出头了,李染和觉得,自己就像千年的狐狸熬成人……贴切一点,就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回顾这一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堪称一部血泪史!
李染和本性鬼马可爱,不喜欢束缚,习惯了初中时散漫没有压力的生活,到了高中,又是重点班,又是学霸同学,人人优秀还特别拼命。学习不是强项的她,沦落成了班上拖后腿的,强烈的落差感让她迷失了方向,但她又是好强的性格,整个人又衰又怂,像一只误入沼泽的小鸟,深陷在其中,心有余而力不足,越挣扎越无法自拔。
在这段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学魔三子蹦跶的最欢实,他们像上了膛的子弹,隔三差五、莫名其妙的扣动扳机,李染和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枪口对准的偏偏是她,难道她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吗?为此她时常反思,自己平时既不张扬也不高调,也没有做过有损他们的事,他们究竟有什么误解?误伤也罢,成心也罢,自己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了,在拉响反击战的那一刻,势必要给他们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记。
文理分班确定后,黄凛然不知为何,沉默寡言了好几天,少了他的兴风作怪,韩景和安鹏飞也不怎么动弹了,三个人整日都蔫了吧唧的。
这样没过几天,黄凛然像灵魂附体了似的,一改颓废状态,又开始招摇过市了。大家见怪不怪,以他那副德行,哪天要是安安静静的不吱声,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体育课后,同学们争先恐后的奔向小卖部。
这节课体育考试,李染和满脸绯红,汗水湿津津的贴着额,喉咙冒火,胸腔燥热难耐,既口干又疲乏的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想去买瓶水喝。
小卖部门前堵着一堆人,里面却只进不出,本就空间不足的小小地方,一时间挤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冰柜周围。眼看课间十分钟马上结束,李染和伸长脖子万分焦急,无奈身单力薄,压根挤不进去。
这时,黄凛然手里高举着两瓶水,嘴角叼着一支雪糕,艰难的踮着脚斜着身,像一只蚕似的从人群中鼓涌出来。
看到不停向里面张望的李染和,黄凛然邪魅一笑,要不是嘴里叼着东西,指不定说出一堆屁话来。
李染和眼角一瞥,视线快挪到一边去,惹不起就躲着呗!难不成还指望他伸出援手?
顾不了那么多了,再不拼力一挤,时间来不及了。李染和正准备殊死一搏,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李染和。”
“干嘛?”
黄凛然竟然叫住了她,李染和不耐烦转身,睫毛一闪一闪十分警戒。
“想买水,对吧?”黄凛然笑得很诡异,脸上汗渍泛着光,举起其中一瓶水在头顶晃了几下。
他要分一瓶给我?李染和不十分肯定,但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过来拿呀,这瓶给你。”黄凛然冲她勾了勾手。
虽然他的行为令人费解,但现在的情形,李染和实在没信心能不能买到,见他这么大方,全然没有了戒心,鬼使神差的走过去,说了声谢谢。
李染和拧开瓶盖,“咕叽咕叽”豪饮了大半瓶。
“哈哈哈,哈哈哈……”黄凛然奸计得逞了似的,突然疯狂大笑起来。
李染和呆若木鸡,最后一口还没完全咽下去的水,卡在了喉咙里。
黄凛然弯腰捧腹,直到笑够了才直起身,然后拔腿跑出去一丈远,回过头喊道:“你喝的那瓶水,是我在操场上捡的。”
李染和瞬间石化,愣了半分钟才缓过神,脑袋里一直回旋着两个字——捡的,捡的!
刚才竟然,嘴对嘴吹了半瓶别人喝剩的水?她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都怪自己被饥渴冲昏了头,拧瓶盖时也没注意是不是新的,怎么能轻易相信黄凛然这个大怪咖,他能安什么好心,摆明了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该死的黄凛然!不是,他有病吧!
李染和越想越气,恨不得立马揪住他的脖子,给他几个春光灿烂飘飘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