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凛然立即败下阵来,旁边的韩景心头一动,准备再添一把火,跑到自己座位上拿起一摞试卷:“李染和,地理作业交了吗?”
李染和头都没抬:“交了。”
韩景是地理课代表,只见他邪魅一笑:“老师还布置了一张试卷,你不会忘了吧?”说着“哗啦啦”翻动手上的试卷,“我现在要送去老师办公室喽。”
李染和知道他成心膈应自己,“噌”从座位上站起来,抓起试卷甩到他手上,微微一笑说:“去吧。”
韩景从没见过李染和这个架势,怔了两秒,刚抬脚走出去两步,李染和沉着气喊他:“回来。”
韩景停下来回头。
李染和走过去,淡定地抽出最上面自己的试卷,拿着手里的笔在他面前一晃:“忘写名字了。”
学魔三子彻底败下阵来,脸上挂不住的大眼瞪着小眼,黄凛然最先跳脚,皮笑肉不笑的指着李染和:“好你个李染和,张狂了不少啊,算你狠。”
这时,教室一角响起响亮的鼓掌声:“哇哦,干的漂亮。”
齐耳一副看戏的模样,正看的津津有味:“张狂怎么了?不服气的来找我。”
李染和这才察觉自己可能太过盛气凌人了,转身回到座位坐下。
“呵,挺有脾气啊。”林好转身看着她,虽然语气戏谑,但神情之间颇有一种调教有功,总算上道了的自豪感。
李染和面色恢复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你还说我。”
假期返校第一天,林好才是那个让同学们跌破眼镜的人,早上一进教室就引了好大一阵骚动。
当时李染和正在狂赶作业,突然间教室里传来一声“哇哦”,只见一个身形略微单薄,一头利落短,双手插上衣口袋的同学走进来。恍惚之间,她误以为是哪个新转来的男同学,直到那同学一屁股落座在自己前桌时,她才惊醒这不是林好吗?
李染和懵圈了半天,刚才林好走过来时飒爽帅气的模样,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简直大变活人啊,这要在路上碰见了,她打死也不敢认。
林好以前的长马尾像泼墨似的乌黑顺滑,脑袋圆溜溜的显得格外精神,她不怎么爱笑,但笑起来给人一种沉静温婉的感觉,和现在的短截然不同。
李染和反应过来,戳林好的肩膀:“好突然,头呢?”
林好莞尔一笑,呼起额前的碎:“不明显吗?剪了。”
“嗯,精神。”李染和左右打量了一番,看着林好一脸淡然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一下剪这么短?”
林好依旧淡然:“没怎么,换个型呗,不好看吗?”
李染和连连摇头:“好看,就是还没看习惯。”
“放假第一天就剪了,我早就习惯了。你别说洗头的时候方便多了。”林好轻轻一甩头,一头短轻柔交织间如丝绸一般飘逸。
有句话说: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想嫁给她,一种是想成为她。
短的林好既有女生的温柔甜净,又有男生的英气清爽,魅力值直线飙升,让人挪不开眼。从路过的同学们的神情足以判别,尤其是女生,总是有意无意的靠上来搭话,无不艳羡的出赞叹。
“林好,你好勇敢啊,那么长的头说剪就剪了,不过真好看,又飒又酷,你真的很适合短。”
“好想剪同款啊,但是我不敢。”
林好听了冁然而笑,伸手将鬓角头挽到耳后。
在李染和心中,林好就像夜间倾泻的月光。她既不外向也不内向,情绪全凭周围环境调动。不熟悉的人会被她的清冷劝退,一但靠近就会被她的柔软照亮,她对亲近的人毫无保留,仿佛永远在你身后的庇护场一样,全身心的接纳和包裹任何时候的你。
想来也是,月光倾城时光芒万丈,神秘又迷人,但再耀眼也不及她。
转眼又到周五,林好雷打不动的照常去操场训练,李染和等值日生打扫完教室,转了一圈感觉没什么事,背起书包慢慢悠悠出了校门,向公交站走去。
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回头看时万雅识已经到了身后:“染和,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李染和停住脚步:“今天不是大扫除吗,我盯了一下我们班的卫生。”
万雅识亲昵的挽起她的胳膊:“那我们一起吧。”
走了几步,万雅识停顿了一下,开口道:“染和,陪我去趟书店吧,我想买本练习册。”
李染和一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一起去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穿过马路。路过便利店,李染和感觉肚子有点饿,正想跟万雅识商量进去买点吃的,一边吃一边去书店。
还没来得及开口,万雅识扯着她的胳膊停住脚步,看她的样子似乎在躲着什么人,“染和,要不下次吧,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点事。”然后不由分说,拉起李染和转身向刚才的斑马线走去。
“万雅识。”
李染和一头雾水地任由她拉着走,可她分明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万雅识却越走越快:“别管她,快走。”
后面的人快追上来,一把揪住万雅识的衣领:“装什么装,听不见啊?”
万雅识一个趔趄,重心站稳了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呵,几天不见长能耐了,都喊不动你了。”一个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女生,嘚嘚瑟瑟的走到跟前来,神色看上去很不好惹。
她们全是女生,一共有五六个人。其中一个看似“老大”模样的,说话前像在模仿大佬的动作一般,抬起小拇指勾了一下脸颊两侧的刘海,那刘海巨长,几乎遮住了整个面部的三分之二,然后非常霸气的从脸上仅剩的一条缝隙中吐出几个字:“跑什么?”
“见了咱也不打声招呼,扭头就跑,规矩都忘了是吧?”现在说话的女的,瘦的前胸贴后背,穿着一件黑色t恤像挂在衣服架子上似的,这人留着一头板寸,皮肤略深,五官潦草,猛地一眼有点雌雄难辨,但嗓音却是尖细的娃娃音,让人听着极其不适,感觉声音和外形非常违和。
万雅识始终低着头,嘴唇咬的白,呼吸一深一浅越来越急促,却一个字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