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未有通过层层叠叠的身份验证的前提下,“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外出归来”——这种假设,并不能让太宰带着身后两把刀剑付丧神、若无其事地通过这里。
这种草木皆兵的戒备程度,真不知道该慨叹那个家伙被人憎恨的程度之深好呢,还是猜测下曾经是不是也有暗杀者用过这一招数才好。
太宰抬起眼睛,冷淡地望了一眼枪口。
他的唇角在晦涩情绪中一扬,伴随着楼上几层之外、宛如什么庞然大物重力击坠着本部大楼般轰响的震颤声,太宰开了口:
“五虎退。”
太宰说。
第二次,太宰呼唤短刀的真名。
白金瞳的少年,堪称乖顺地走上前来。
他脸颊上血迹已经干了,徒留下狼狈的血块,没有擦干净,还残留在面庞上。
过长的刘海微微掩着一边的眼睛,那是一个差不多算得上是“怯懦弱气”的型。
——然而,现在也、再没有人有胆量评价这年幼少年为“弱气”了。
这张面孔上没有表情。他过于安静,几乎像融化在黑夜里的雪,或者雪夜天幕里已快要熄灭的焰火。与其说是隐藏在暗夜里的暗杀者,不如说是静置着、毫无生机的凶器。
那双无机质的金瞳抬起来,自下而上地仰望着持枪的守卫们。
在这样明显非人的视线下,不知历经了多少生死的黑手党们,居然连双手都隐隐震颤起来,额头上浮现出薄薄一层冷汗。
这是心理压力一瞬间过于沉重的证明。
“为我打开道路。”
太宰沉声命令道。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句话,他本不必说的。
早在替刀剑付丧神人为制造出锚点的时候,一切的结局,不都早已清晰于心了吗?
更别提,突入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决意将两把短刀当做战力来使用的时候,也已经通过语言将一切都表述清楚了。太宰治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人。……可他将这冷硬、残酷、不近人情的命令,依然说了两遍。
“……”
五虎退没有回头,双眼紧紧盯着黑手党们的热武器,反手拔刀出鞘。
那柄雪白而饰有金黄刀绳的短刀,被五虎退毫不松懈地握在手里。
这是他本身。是他的命运。是他早已决意奉献上的一切。
‘咔嚓’、
碎裂的利刃,从尾端坠下一块。
“开枪!开枪、——开枪————!!!”
黑手党嘶吼道!
迎战非人之物所带来的精神压力,终于达到了最顶端的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