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吃喝二人组
回区的路上俩人沉默,孙竟成是没话可说,以往他也这样,没话就歇着,谁整天那么多话;周渔则是有点憋气。憋他一年赚了八万,她是最后才知道的气。
到家他们也没出去运动,周渔早早洗了躺床上,明天周一还要升国旗,得早起。翻了会睡不着,望向一侧看医书的人,说他,“你就装吧。”
他肯定知道自己在生气,但就是不闻不问。
孙竟成摁住她脑袋把她塞回被窝,“晚安。”他确实知道她生闷气,只是不清楚原因也懒得问。夫妻长久过日子,谁也不想那么累。
周渔慢慢也不想了,不再计较他为什么告诉孙竟飞,而不告诉自己。无非就是怕自己小看他?开公司一年才赚八万,确实不光彩。
周渔睡前叮嘱他,如果要吃宵夜,冰箱里有上午包好提前冻那儿的虾饺。
“嗯,你先睡。”孙竟成眼睛不离书,一只手给她按摩头皮。
等她彻底睡着,他又看了会合上书,慢慢下床洗手,去厨房煮虾饺。厨房原先是开放式的,周渔住过来后说不方便爆炒,临时又安装了推拉玻璃门。烧菜时拉上门,平常就敞开。倒还好,不影响整体美观。
从周渔住过来,家里66续续添置了很多小东西,整体明亮温馨了很多。阳台门上如今还贴着春节时的大红窗花。
他煮了饺子吃好,戴上手套洗刷好回客卫洗漱。洗漱好闲着无事,坐那儿涂涂手霜敷敷面膜,感觉肚子里的虾饺消化了,才回去床上睡。
他见周渔睡很香,朝着她鼻子哈了口气,一股沁心的薄荷牙膏味,真好,希望她的梦也能这么沁心。
诊所里的孙母睡不着,扭头想朝孙佑平说点什么,说什么呢?说老四一年才赚八万的事儿?想着她就说了,不说她心里堵得难受。
孙佑平倒不上心,“做生意就跟地里的庄稼一样,哪会年年都有好收成。无非就是今年收成少点,不碍事儿。”
孙母心里宽慰了不少,不免又说了他几句,整天就会跑着玩儿,要像老二一样踏踏实实地做买卖,他早财了。
“性格不一样嘛,想开点吧,我感觉他们两口倒也知足。”
孙母又想了很多,最后也慢慢想开了,赚少就少花点,不祈求别的,身体怪好就是福。看见孙佑平还在那儿往鞋头里塞东西,随口说:“别塞了,明儿让周渔给你换一个码就行。”
“不换了,再换另一只脚就大了。”孙佑平稍微大小脚,总是一只脚刚合适,另一只有点紧。
孙母从柜子里拿出几双袜子,接过他手上的老布鞋,麻利地塞进去,又找个挠痒抓,抓把儿那一头用力顶,把鞋子顶的瓷瓷实实,然后立在一角,用静等花开那样的心情,等着它慢慢被撑大。
阳台上的月季开了,也不晓得什么品种,花朵有盆口大,能吃人似的。孙佑平剪了一朵藏背后,拿过回屋给她。
孙母骂他一句,说他净糟蹋花,倒也笑着接过,随便找了个空瓶装点水,摆在了床头。
孙佑平缓缓躺下,舒坦地伸展了四肢后,跟她说:“明年种成牡丹吧,这个看着怪吓人,像日本受过核辐射变异的花。”
孙母支着耳朵听半天,问他,“嘉睿那屋是不是开空调了?”
“开就开吧,随他。”
“我是怕他温度太低,夜里踢被子给凉着肚子。”孙母起床过去给他调温度。果然,屋里刺骨寒,空调显示21度。而那个龟孙子则严严实实裹着被子。
她给调成睡眠模式,拿着遥控器出来,碰见准备去厨房泡黄豆的大嫂,说是毓言明早想喝豆浆。
孙母让她赶紧睡,明早还要上班,黄豆她给泡,随后又交待她,要是嫌热就开空调。
她去厨房泡好黄豆,看见水龙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本能就找个最大的盆接住。想想算了,又把水龙头给拧紧。
以前她就老这么囤水,孙竟飞说她这是偷国家的水,如果被查到,就会在报纸的民生栏里曝光。为着偷一盆水上报纸,多丢人啊!要干就干大事,比如去抢银行,说出来也是个人物。
想着她就回了卧室,孙佑平已经睡着了,她把电风扇也调小,躺回了床上。
忘在医院里的电瓶车,好几天后才被孙竟成想起来给骑回来。他骑着去公司,想着俩人早上拌嘴的事儿。周渔问他孙竟飞的离婚进行到哪了?怎么半年了都还没离。
他大致给说了,说他姐大气,明明握有足够的证据,但看在柯宇的面上不想柯勇太难堪。
周渔就回她,说孙竟飞的大气,是因为她在家里有足够的地位和话语权,够底气够自信她才敢这么干。倘若她只是一个为生计奔波,碌碌无为的普通打工人,离婚这事早撕一地鸡毛了。
一个人所谓的大气、自信、格局……都是建立在远脱离了温饱,有一定社会身份的人身上。孙竟飞之所以能体面离婚,是她有能力这么选择。而那些为了离婚搞到鱼死网破,双方闹到人尽皆知的,大部分都是逼不得已,没有能力下的选择罢了。
人人都知道拥有话语权的重要性,可因性格成长环境等各方面因素,并非人人都有能力得到话语权。所以,孙竟飞有能力选择如何离婚,是她的运气,而非大气。
他就说了一句,周老师回了他一车,因此俩人拌了嘴。大道理谁都懂,但要看事情具体生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