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个屁!
她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一个月前提了辆能源,非常小巧,小到无论多小的车位她都能游刃有余地停进去。重点便宜,才几万块钱。
孙竟成看不上,说她那是屎壳郎壳。嘴上这么说,可一到他车限号,他都很香地坐进去,恬不知耻地要她送自己去公司。
等孙竟成再次醒来,床沿静坐了两分钟,然后换衣服晨跑。跑回来拎了兜早餐,吃早餐的空,找到家庭群里,a孙母,说周六回去吃饭,顺便报了他爱吃的菜。
孙母那边秒回,一个ok的手势。她不太会拼音,经常一个ok就表示收到了。
因为孙母的秒回,让孙竟成负疚到无以复加。周渔昨晚说得对,他们姐妹都太残忍了,残忍地将父母留在原地,他们却纷纷落荒而逃。
接着群里孙竟飞报菜、老二报菜、二嫂报菜、周渔也报菜。大哥头像再也没回:“局里忙,你们先吃。”大嫂也再没回:“我随意。下午过去帮忙。”
大群里回完,他们在姐妹群私聊,孙竟飞a老二,问他跟二嫂商量的怎么样了?昨晚孙竟飞提议让嘉兴和嘉睿继续给妈照顾,毕竟这对妈算个差事儿。因为除了照顾孙子,她闲下来也不知道该干嘛。
人不知道该干嘛时的状态最耗人。会胡思乱想,会没着没落儿。
老二只回复:“晚上见面说。”
孙竟飞性急,问他:“是不是二嫂不情愿?”
大哥当时的情形孩子们都在场,除了孙毓言和孙嘉睿不太理解死亡的意义,十三岁的孙嘉兴大概都懂了。那晚恰好柯宇回了他爷爷家,不然她会考虑带他去做心理疏导。如果说二嫂不同意,她完全能理解。
二哥还是那句话,晚上见面说。
晚上除了孙嘉睿过来,没别的孩子来。孙父孙母也没问,倒是二嫂解释,说嘉兴不小了,为了培养他的独立性,前几天给他办理了住校。
孙母忙随了句,“孩子大了,住校也不操心。”
“妈,要不再劳烦您几年帮忙带带嘉睿?我们两口下班晚,家里阿姨也没您带得好。”二哥说着看向孙嘉睿,“嘉睿,你愿意来奶奶这儿吗?”
“愿意!奶奶煮饭好吃!”孙嘉睿在家闹很久了,嚷着要来奶奶这儿。说要找弟弟玩儿,要找哥哥玩儿。
孙母忙应下,说带孩子一点不累。
二嫂斜了眼自作主张的老二,又看看多了层白的孙母,也没吭声。
孙嘉睿吃着吃着没了胃口,忘记了爸妈的嘱咐,说想毓言和嘉兴了,也想柯宇哥了。孙竟飞说:“我明天就让柯宇哥去找你玩,今晚他同学约他出去了。”
餐桌上草草聊了几句,饭后周渔和孙竟飞收拾碗筷洗刷。二嫂拿了抹布擦餐桌。孙母从冰箱拿出几兜吃的让她们各自带回去,都是孩子爱吃的。又拿了两兜装好,让孙竟成姐弟给大嫂送去。顺便看看毓言怎么样了。
孙嘉睿则因为太无聊,独自下楼趴在诊所的长椅上玩儿,玩半天问孙佑平,“爷爷,死是不是就是没有了,再也看不见了?”
孙佑平一怔,点头,“是,就是再也看不见了。”
孙嘉睿好奇,“那大伯看不见以后去哪了?”
“去……去天上了吧。”
孙嘉睿不懂,但他知道去天上绝不是好事儿,不然大人们就不会伤心,他忙追问:“那爸爸妈妈会死吗?嘉兴和毓言会死吗?你和奶奶都会死吗?”
“都会的。”孙佑平缓缓地说:“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多久以后?”
“大概……等我们老透了,等你长大结婚以后吧。”
“那我不长大结婚你们是不是就不会死?”孙嘉睿反问。
“应该吧。”
孙嘉睿想了想,又问:“那爷爷,等我成为大人,你们是不是老到像喜羊羊里面的村长,有白胡子白眉毛……拿着拐杖的时候也不会死?”
“应该不会吧。”孙佑平很耐心地说。
孙嘉睿放了心,他可以继续长大了,他最向往的事情就是成为大人。而这也是他认为最遥远的事情。这时他想到了一个很大很厉害的成语——地久天长。老师说是永永远远的意思。
他好像明白他们不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等他成为大人,等爸爸和爷爷老到成为村长的时候,他们大概才会死吧?想到这儿他慢慢安了心,长大、老去、死——这些都是离他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说实话,大伯的死他不是很伤心,因为他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小叔小姑、嘉兴毓言柯宇……很多很多陪着他的人。但这话他不能说,因为感觉说了会挨打。来之前妈妈就再三叮嘱他,不可以提大伯和毓言。
突然间他又很迷惑,感觉爷爷在骗他。比如爷爷说人老了才会死,可大伯没老啊?大伯明明比爷爷还年轻呢?他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不能问,因为爷爷此刻的表情让他很难过。他好像明白这是会让大人难过的话,绝不能问。
成为大人……成为大人……那是不是要经常地伤心和难过?他苦恼地思考着。
这时门外有小伙伴喊他玩儿,他扎了翅膀似的疯跑出去,苦恼瞬间全不见了。
第28章对这一刻的彼此感恩戴德
从诊所出来后,老二夫妇,孙竟成夫妇,和孙竟飞一同去了大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