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遥哭笑不得:“让你笑话了,他现在是我近身护法。”没想到她竟然是当日唯一清醒之人,看出他与风涅当时之间存在的摩擦。
“挺好,宫主孤身一人来到下仙界,若能有人在旁真心拥护,也未尝不是好事。”
路明遥觉得花长乐真的挺聪敏,问她:“你觉得风涅他,是在真心拥护我?”
花长乐回道:“虽然尚不清楚他与宫主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从我方才对他的观察来看,他对宫主大人现在定然是无有恶意的。”
路明遥笑了。
走着,他们来到了僻静的山坡下,坡上有一座红顶凉亭。上去之后,才现那里摆着一架很久都没有人碰过的古筝。
花长乐道:“此筝乃我父亲从前自一处秘境取出的灵器,它灵性十足,威力强大。不瞒宫主,飞墨仙门的山门仙阵能维持至今尚无人可破,得归功于它。”
说罢,她伸手在筝弦上勾了勾,弦线微动,却没有出任何声音。
“它为上古灵器,气性十足眼光挑剔。我父亲说,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令它声。”
“它在飞墨门这么久,我就没见它曾经承认过谁。”她轻笑,“带宫主过来,主要也是好奇它会不会连宫主您都看不上。”
路明遥在上仙界,琴棋书画全都学了个遍,多数的乐器也很熟悉。
而且听花长乐这么说,他确实有些心痒。
巧了,这筝的气性和他家小凤凰不是挺相似么?他就喜欢应付这种有个性又叛逆的东西,想将它们治得服帖。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去碰,只道:“此乃你们镇门之宝,让我碰真的没关系吗?”
花长乐微微屈身:“荣幸之至。”
飞墨仙门确实是灵山宝地。
站在亭子里从高坡上眺望过去,还能见到一条游龙般蛰伏着的灵脉。只是上面的灵气看起来没什么兴致,一点也不兴奋,悠闲缓慢地游走着。
路明遥凝视着那些灵脉,内心微动。
花长乐在他出神间,又问:“宫主今日过来飞墨仙门,除了陪您那位护法确认他族人安危之外,应该还有其他要事吧?”
被看出了目的,路明遥也没有隐瞒,顺势道:“确实,我近日在调查一些事,与前任宫主有关。”
花长乐无声与他对视,示意他继续。
“我根据他的行踪记录现,他失踪前那段时间,也曾到访飞墨仙门。不知长乐姑娘对此事是否有任何印象?”顿了顿,他又补充,“前宫主消失得突然,而下仙界这段时间又如此不安稳,有些事我想尽可能查清楚,也算是能给仙宫一个交代。”
花长乐回道:“前宫主在任期间,确实偶尔会到飞墨仙门来。不过他去往的地方不少,与许多大小宗门宗主的关系都不错,尤其他此前与我们父亲也有过交情,所以他会多关照飞墨仙门并不奇怪。”
沉思片刻,她才又道:“不过宫主方才提到的太岁花,我见您很是在意,倒有件事能告诉您。”
“前宫主他也曾向飞墨仙门购买过那些太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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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涅和风绵兄妹俩久别重逢,与其他人分开后他在风绵的带领下四处走了遍,听她一一向自己汇报凤族现在的情况。
亲人们都没什么大碍,这些年凤凰谷的凤凰们隐居着不受打扰,也没有大事生。
他离开之后,好像有很多的变化,又好像其实变的也不多。
不变的还有迄今为止,尚没有凤凰能重悟涅槃之术。
风涅听她唠叨了一整路,甚至快要把隔壁老凤凰家中子子孙孙又生了多少子子孙孙都给细说出来,都还没入正题。
他没忍住打断:“好了,你冒险从凤凰谷出来找我有什么事?其他人知不知道?”
风绵顿了顿,撇嘴道:“知道要来找你,但不知道最后让我给偷溜了出来。”
就知道凤族怎么可能放她一只刚成年的小凤凰单独出来。
“这不是太久不见有点想你了嘛?”
“别,不必在我面前作假。”风涅一眼看穿她小心思,“你就是艺高人胆大,还好奇谷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与他不同,风绵在凤凰谷出生,从小在里面长大,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虽然凤凰谷很大,也是凤族唯一待着却不会觉得抑郁的独属天地,但总架不住生的凤凰会有好奇心。
风绵被拆穿也不觉得害羞,直入正题道:“总而言之,族里的人确实是有打算派人出来找你。我要是不先过来给你提个醒,你知道的,以娘亲的强势……到时候肯定想方设法逼你回去。”
脚步踩在土地的枯叶与枯枝上,出了细微的声响。
风涅拨开弯腰拦住小道的灌木丛,恰巧见到隔着一段距离的对面小山峰上,红色的亭子里两道人影环绕着一架古筝席地而坐。
他面不改色问:“找我回去做什么?这些年没有我,一切不也挺好吗?”
风绵揪起眉头道:“哪儿好了?你不在咱们全族人都得担心你的安危。”
“是担心没有人能回去接手族长之职罢。”风涅冷声道,“如果他们是为了此事而来,你可以直接带话,如果要我永生永世只待在那个地方,我不可能回去。”
他不愿意做的事,即使是最亲之人,也不能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