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就知道。”又说,“那里更免谈。”
“为什么。”
陈觉皱眉,宋珂伸手替他展了展。
“万一遇到你爸怎么办?”
陈觉不记得这三年里的事,更不知道陈宗义什么时候在那儿看过病,“遇到他怎么了。”
“怕你们打起来啊。”宋珂开着玩笑,声音涩涩的,“真要是动起手,我的立场会很尴尬。”
“他是我爸。”
“嗯,可他不会同意我们的。”
陈觉呼吸艰难,声音完全地沉下去:“有我在,不需要你操心这些,好好养病。”
“感冒而已。”
他又阖上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直到最后陈觉也握着他的手。他的手过了很久才暖和透,手腕那一截总是凉的,嘴唇也白得没有血色。
“陈觉?”他轻声喊。
“怎么。”陈觉学着他的样子,捏了捏他的手。
他倚在陈觉怀里,闭着眼,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察觉他睡熟以后陈觉把人抱进房间,给他铺好床,盖好被子,再带上门。
回到客厅拿烟抽,甘冽的烟草气味直透入肺。漆黑沉寂的客厅里只有那一点红,夹在指间忽明忽暗,朦胧的白雾将陈觉的脸笼罩在里面。
想不出什么对策,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直抽到烟盒都空了才去给妹妹和医院打电话。
安排好明天的事以后,他脱了大衣,盖紧一床薄被卧在沙上。那两个热水袋仍有余温,可夜里太寒冷,他望着阳台外边,远淡的星子缀在墨一样黑的夜空里,远远地一动也不动。他的神经犹如被人从脑中抽出来,两边太阳穴疼得青筋全暴,蜿蜒的筋络像山脉起伏连绵。他的脖颈也是青紫色,因为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此刻无比的需要日出。
的一天快点到来,才能带宋珂去看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的极为不安,总觉得将要生什么事,什么撕心裂肺的事,神经末梢突突直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吱呀一声——
宋珂起来了。
神情似乎有些迟钝,经过客厅时滞住脚步,看了沙上的人好一阵子。
陈觉问:“怎么醒了?”
他先是怔,嘴角微微地颤抖,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是终于忍住了,只从厨房倒了一杯水回来。
原来是渴了。
“晚安。”陈觉说。
他停在房门口,背影微颤,头轻轻点了点,“晚安。”
陈觉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因为周围太静了。
没过太久,房间里有低微的响动,并不算明显。陈觉起初警觉了一瞬,可是仔细听了很久也没再听到更多。
再一次闭上眼,恍惚眯着一会儿,眼前却出现许多模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