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长孙逸箜的妻妾子嗣……
这些人早在长孙逸箜被抓时,就已经被裴少宴安置妥当了,既不会拖后腿,也不会叫长孙逸箜的其他盟友有施救机会。
夜深。
醉醺醺的李昭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刚一推门,就感觉屋内似乎是站了人。
刷——
李昭几乎是立刻醒了酒,俯身从靴子里掏了匕出来,一个斜身飞掠,朝阴影中的那人袭去。
熟悉的熏香扑鼻而来。
李昭一愣,手腕便被人拽住了。
是裴少宴。
“你怎么来了?”李昭卸了力气,顺势趴在裴少宴肩头,软绵绵地问道:“你不是去新州了吗?粮食带回来了?”
心神一松,李昭这酒劲儿又上来了,迷迷糊糊的,完全忘了分寸。
裴少宴是没想到会看到这般场景。
他愣了一下,伸手扶住李昭,说:“新州的事情已经谈妥了,所以我赶过来,就想着看一看那李凤翎是什么货色。”
结果自然是失望。
长沙王一脉就剩下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可以说是家门不幸了。
“后日他们就会起程去黎阳,那边有他们的据点。”李昭迷迷糊糊想到了那册子,忙伸手到怀中,取了出来,塞去裴少宴手里,说:“这个是投诚李凤翎的名册,你收着。”
“我去让鹏生给你煮点儿醒酒汤。”裴少宴说。
嘴上这么说,但裴少宴也没有放开李昭。
两人真正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此时此刻,四周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鼻尖萦绕不散的除了酒气,就只有少女的馨香了。
有一种留恋的感觉。
但裴少宴也只是轻轻拍了拍李昭的背,便不再做多动作,小心将人扶去了椅子那边。他意识到自己心里萌生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情愫,但君子端方,有些事不可趁人之危。
院外,不扶听到裴少宴喊,赶忙叫了鹏生去煮醒酒汤。
不知哪儿来的雀儿,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李昭迷迷瞪瞪瞥了眼,下巴搁在裴少宴的手掌上直笑,嘴里说道:“怎么还有个雀儿?有意思,裴郎君去帮我捉来吧,这一路上太苦,我得给自己找个乐子。”
去盛都的路险而难。
可同时,也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不得不说,李昭历经磨难之后,身手和气势都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然而个种苦楚只有自己明白,尤其她好几次都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她说苦,裴少宴讲不出反驳的话。
“你若要雀儿,明日我去街市上帮你寻个漂亮些的,如何?”裴少宴站在李昭身后,垂眸,耐着性子帮她拆掉头上的饰,说:“原是我将你扯了进来,几次让你历险,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你还有过意不去的时候吗?”李昭扭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