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姑在呢,你去罗城做什么?这么晚了,便是有事,也该明天去,路上多危险。”李春凤蹙眉道。
结果李昭一溜烟就跑了,只留下一句回来再说。
“阿昭,你得注意安全!”李春凤扬声喊道。
然而李昭已经听不见了。
她火急火燎地找满姑借了马车,一路朝罗城扬鞭出,半点儿都不敢耽搁。
从碑南村到罗城。
即便是马不停蹄,也需要至少五个时辰。
于是在天蒙蒙亮时,李昭总算是看到了罗城城门,并通过常年进出罗城而混得的脸熟,不用文书,也顺利溜到了城里头。
百汇钱庄不难找。
难的是——
李昭看那鼻孔朝天,恍若听不到旁人说话的伙计,不由地再次拔高声音,喊道:“劳烦小哥帮我传个话,我要见你们大掌柜的。”
得。
伙计还是翻着白眼不理人。
其实也不怪人家瞧不起,李昭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这粗布旧衫,一看就是出入不起钱庄的,人家嫌麻烦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倒是一旁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的富态男人看不过去了,抬袖走过来,拍了拍那伙计,说:“这小娘子喊了你三声小哥,你便是嫌她穷,也不该这么置之不理。”
“哟,原来是倪大户,失敬失敬。”伙计本还想将肩膀上的手甩开,眼睛一斜,认出了男人的身份,忙搓着手赔礼道歉,说:“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这小娘子是倪大户您的相识,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见伙计进去了,李昭赶忙向男人道谢。
男人却只是微微一笑,双手放在肚子上,略带打趣地说道:“下回娘子再遇到这种情况,大可以用你腰后那把柴刀吓唬他,不必认真,这种人都是曲意逢迎,踩地捧高的。”
“哈哈哈。”李昭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这是来帮人做事,不好那么鲁莽的,不过还是谢谢您帮我一忙。”
“小事。”男人摆手,转身进了钱庄。
李昭则站在台阶上等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头走出来个神色慌张的红杉男人。男人左看右看,在看到门口的是李昭后,脸上的慌张转为了失望。
“请问是百汇钱庄的大掌柜吗?”李昭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是。”男人神情不耐地说:“我不记得我与你有交情,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李昭直起身,回道:“我是代人传口信,他说,来碑南村寻他。”
一句话出,男人眼中闪过精光。
他一改刚才的不耐烦,赶忙握住李昭的手,问道:“他人在哪儿?可有受伤?还请娘子带我过去,事后我必有重谢。”
“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我已经给他用了药,伤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变严重了。”李昭回答。
闻言,男人差点儿给李昭跪下。
“多、多谢娘子。”男人松开手,规规矩矩地向李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继续说道:“请娘子稍等片刻,某这就带上大夫和人手随娘子去碑南村。”
站在旁边的伙计看上去似乎要晕了。
自家东家都行大礼了,那他刚才怠慢那小娘子,岂不是罪该万死?
想到这儿,伙计趁东家回钱庄里的功夫,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昭面前,嘴里求饶:“娘子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是小的瞎了眼,小的罪该万死,小的往后绝不会再有怠慢之心!”
李昭懒得和他计较,敷衍了几句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