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半空中的,可无论是移动还是转动视线,都不能如她自己所愿,更像是附着在什么上面。
露西利亚有些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
这鬼地方没有时间,对空间的拘束也不强烈,到处都是混乱含糊的。
而她自己就这么漂浮着,和这个到处都是痛苦与惨叫,却始终一成不变的世界融为一体。
视线转动了,离开灰黑色伴着猩红烟云的天空,转而落入焦油浸泡的土地,火焰与岩浆包裹的高山,浓郁血液铸造的河流。
以及不远处成山的亡灵。
它们正在拉扯着什么。
露西利亚感觉到自己那颗百无聊赖的心对此产生了一丝悸动。
她在好奇。
这个一成不变的地狱第一次出现了她不理解的事情。
所以,她对他充满了好奇。
杰森·陶德。
死去的罗宾鸟出喋血啼鸣。
他只有那么小一点点,露西利亚轻轻合上掌心,就能把他拢在手中。
那么脆弱,不用力都能轻易碾碎。
可他还是想要活着,想要离开地狱,重回到人间。
“人间,很好吗?”
露西利亚听到自己在问。
她身后还有谁在,声音低沉又微妙的浮夸,里头满满的是轻佻,仿佛这世界也不过是他眼下的浮尘,不值一提。
“人间啊……露西想去看看吗?”
“去看看吧。”
人类的小孩被无形的力量扯离了地狱,然而死亡是必然的法则,就算人可以复活,死亡也必定从他身上夺取些什么。
孩子的记忆和神智被留下了。
露西利亚飘过去,将它们托起来,推出地狱。
“走吧,我们去人间看看。”
她转身抱住了身后的人的脖子,挂了上去。
“带我去玩吧,父亲。”
露西利亚:……
父亲?
为什么一只地狱的恶魔会有父亲?
地狱的余温包裹着她。
露西利亚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这感觉有点儿像是那天晚上在哥谭的韦恩塔上,她醒过来,一片空白。
不过这次露西利亚并没有失去记忆,只是单纯的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里,那只幼小的罗宾鸟,再想想现在那只。
大大的,红红的红头罩。
人类好神奇啊。
他怎么从那么小一只长成那么大一坨的。
“扣扣”。
敲击打断了露西利亚的思索。
被冻住的时候她没有合上眼睛,所以现在也能清楚地看到冰块外面的情况,看到夜翼在围着自己打转,敲击冰块,像是在评估一颗西瓜熟透了没。
“还剩下1o分钟。”
她听到夜翼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