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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上来说,马良其实还有逃出梁山泊南下的机会,因为宋朝是中国历史上对人口流动约束最少的朝代,除了出入边疆的军事要塞需要公凭外,不管到那里都不需要什么路引度牒,所以马良只要逃出了梁山泊的周边地区,就有很大希望顺利南下,跑到长江以南去享受生活。
然而没办法,马良实在是太胆小了,说什么也没有胆量拿自己的宝贵小命冒险,冒着被官府缉拿归案的危险离开梁山泊,化装成什么商人解除武装往南跑。
也正因为如此,无路可走之下,一个疯狂的想法也随之跃入了马良的脑海——干脆继续当土匪,先召集一帮小弟保住自己的小命,等金兵南下天下大乱时再往南跑!
这个念头也迅在马良的脑海中酝酿酵,历史虽然不是很好,但马良还是知道金兵南下的时候不仅盗贼蜂起,还有无数的北方百姓结伴南逃,自己只要耐心等到那个时候南逃,不仅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还容易改名换姓洗白身份,怎么都强过自己现在以通缉犯的身份冒险南下。
“干脆就这么办算了!反正辽国已经灭了,金兵马上就要南下,我只需要耐心等上一两年时间,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跑到南方去当富家翁。那时候天下大乱,人口便宜,我说不定还可以多买几个漂亮丫鬟!”
拿定了这个主意后,得知自己已经被官府通缉后的第二天,马良就第二次对小弟们摊了牌,说道:“兄弟们,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既然官府已经盯上了我们,那我们贸然上岸南逃肯定是死路一条,另外现在又是昏君主政,奸臣当道,我们不管到了那里都躲不开官府的苛捐杂税,迟早还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继续在这梁山泺里替天行道,和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狗官血拼到底!”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马良的心里却悄悄打鼓,生怕小弟们觉得自己反复无常,或者是识破自己想要利用他们保命的险恶用心,结果让马良悄悄松了口气的是,听到这话,康小三第一个就跳了起来嚷嚷道:“马大哥说得对,现在到处都是狗官当道,我们不管跑到那里都少不了受他们的鸟气!与其如此,不如继续和他们拼到底,拼一个你死我活!”
“马大哥,小弟愿意跟你!”
“我早知道往南跑不了,还是留在梁山泺比较安全,马大哥,你带我们干吧,我们愿意跟你!”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与其去给那些狗官当猪羊宰割,不如继续当我们的梁山好汉!”
“我们从上了梁山那天开始就没回头路走了,前些天差点死在东平府,就证明那些狗官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既然狗官不想让我们活,那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和他们拼了!”
都已经习惯了土匪生活,又都是官兵东平府杀降的受害者,十来个小弟全部都是大声嚷嚷,坚决表态愿意追随马良继续当土匪,惟有张荣似笑非笑,向马良问道:“马兄弟,你真下定决心了?不想到南方去做小买卖了?”
虽然看出来张荣很可能猜到自己是被迫继续当土匪,马良却不脸红,只是大声说道:“不去了!现在狗官当道,到了南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与其去给那些狗官和恶霸欺负,不如继续当我们的梁山好汉!”
张荣笑笑,说道:“好,既然马兄弟下定了这个决心,那我就陪你一起干,不过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旗帜扯起来!”马良大声答道:“然后拉人壮大队伍,积累实力,再带着弟兄们劫富济贫,收拾象谢保正那样的乡下恶霸,抢他们的粮食酒肉让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再然后等我们的队伍足够强大了,我们还要打县城,打府城,给我们那些被官兵屠杀的兄弟报仇!”
“对,找东平府的蔡狗官报仇!”彭小乙大吼道:“蔡狗官把我们骗到东平府码头,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这笔帐我们一定得找他算!”
深恨东平知府蔡居厚入骨的众小弟纷纷附和,张荣也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马大哥,那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们弄来一面旗帜?”
这样的小事当然难不倒马良,跑进芦苇荡里没过多久,马良就拿来了一面两米长一米二高的纯红大旗,还有一根二米五长的可伸缩铝合金旗杆,装上旗帜高举起来,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叫赤旗军!我是你们的马大哥,张荣张兄弟是你们的张二哥,我们赤旗军的兄弟齐心协力,替天行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杀尽天下贪官污吏,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马大哥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众小弟纷纷鼓掌叫好,大声回应,马良则又大声问道:“兄弟们,梁山泺那里最穷?那里最穷我们就去那里,把那里的穷兄弟召集起来,壮大队伍,然后再杀富济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马大哥,梁山泺当然是我的老家断桥村最穷!”何二郎立即说道:“我老家那里穷得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是几代人穿一条裤子,天天吃野菜煮杂鱼,还下湖打鱼采藕都要交税,好多同村的兄弟早就想上梁山当好汉了,去我老家那里拉队伍,绝对有无数穷兄弟跟我们走!”
略一搜寻身体前任主人的记忆,现上一个马良从没去过何二郎的老家断桥村,对那里的情况并不熟悉,然而见何二郎说得如此自信,马良还是一挥红旗说道:“好,二郎兄弟你带路,我们先去断桥村招兵!”
何二郎大声答应,第一个跳上了船上前带路,众小弟纷纷跟上,马良也大步上船,将刚刚买来的那面红旗插到了船上,张荣一声不吭的最后一个上船,心里则微笑说道:“能不能把队伍拉起来,就看你有没有当大哥的本事了。”
何二郎的老家断桥村位于梁山泊的东北部,距离南岸颇是遥远,让全靠人力划船的马良等人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赶到目的地,好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官兵的船只,加上何二郎又无比熟悉当地情况,马良一行人便十分大胆的把船摇到了村边的码头上,还直接上了岸。
这座沿湖小渔村确实穷得十分厉害,村子里的房屋几乎都是东倒西歪,又矮又破,村民更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农具渔船破破烂烂,不过越是这样,正在急着壮大队伍的马良当然越是喜欢,赶紧让何二郎带着两个能说会道的小弟进村,去鼓动村子里的青壮男丁加入刚刚成立仅有两天的赤旗军。
很遗憾,尽管有许多百姓好奇的遥遥张望马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接受邀请上前,过来听马良等人鼓吹上山下湖当土匪有多么光辉伟大的前途,同时过了很长时间后,何二郎还垂头丧气的领着两个小弟回到了马良的面前,语气尴尬的说道:“马大哥,对不住,小弟没用,村子里没有一个乡亲愿意跟我们走。”
“为什么?”马良问道。
“怕死。”何二郎如实回答道:“我们梁山队伍在东平码头几乎被杀光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东平府的狗官又派人来警告过我的乡亲,说是谁敢收留我们梁山兄弟就杀谁的头,敢上梁山当土匪更是连家眷都不放过,乡亲们都怕狗官真的说到做到,所以谁也不敢跟我们走,包括和我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弟都是一样。”
听到这话,马良自然皱紧了眉头,也这才想起书本上记载的宋朝历史情况,两宋之交时虽然宋徽宗和蔡京等人一味瞎搞,梁山一带确实多次爆农民渔民起义,然而因为宋朝的经济高度达,又没有什么水灾旱灾帮忙,梁山起义的规模始终很小,以至于大名鼎鼎的宋江起义都被一个只相当于市长的张叔夜轻松平定,规模方面根本就没办法和江南的方腊起义相比。
这还不算,此前爆的几次梁山起义,已经把梁山泺周边有胆量敢造反的穷人基本招揽一空,然后或是跟着宋江流窜去了外地,或是被东平官兵诱降屠杀,余下的百姓不是勉强还能生活,就是胆小怕事不敢铤而走险,兵源几乎接近枯竭,自己再想鼓动穷苦百姓加入自然是难上加难,所以除非是出现什么大规模灾害,或者是官府继续加赋加税,否则就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大量穷苦百姓加入自己队伍的情况。
想起这些情况的时候,一个跟随何二郎进村的小弟也开了口,说道:“马大哥,差点忘了告诉你一句,官府悬赏捉拿你的告示,也贴进了这个村子里,你要小心点。”
“没事。”何二郎立即开口安慰道:“马大哥,不用怕,我们村的保正没什么出息,家里的庄客也少,就算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带人来抓你,而且就算来了也不怕,我们收拾得了。”
“没错。”张荣终于开口,语气有些微笑的说道:“地保来抓人我们不怕,关键是能不能想出办法拉人,马兄弟,你拿主意吧。”
知道张荣仍然还对自己不服气,摆明了想试探自己的领导组织能力,马良也没点破,只是在心里紧张盘算道:“不能就这么放弃,如果不扩大队伍的话,就凭我们现在十三个人在梁山泊里蹦达,不但肯定翻不起什么风浪,还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只有赶紧把队伍拉起来,有了足够的兵力,这样我才有希望自保,将来也能让小弟保着我离开梁山泊。”
“该怎么拉人呢?黄巢拉人是赶上关中大旱,老百姓没吃的只好跟他走,李自成也是碰上明末的小冰河期,到处都是灾荒拉人容易,后世是打土豪分田地,这些条件我都不具备,就现在的生产力打土豪分田地也是痴人说梦,都没办法学习,其他呢?老蒋是拉壮丁,太平天国是用宗教洗脑……,咦,太平天国?我怎么把那部电影忘记了?”
想起了清末的太平天国时,马良立即不经意的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与太平天国有关的电影,一个极其恶毒的主意也随之孕育而生,再把整个计划仔细推敲了一番后,马良不再犹豫,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独自去了无人处,然后网购了一些两块钱一百颗的彩色玻璃珠,这才回到了众小弟面前。
看到马良拿出了一包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已经习惯了马良凭空变出东西的何二郎和康小三也不怎么惊讶,只是好奇打听玻璃珠的名字和用途,马良简单回答了一句是宝珠,然后就把一些玻璃珠递给何二郎吩咐道:“二郎兄弟,这个村子的情况你熟,带着几个兄弟进村子里去,给村子里的穷人家每家两颗这种宝珠,告诉他们,这种宝珠拿到城里至少能卖两三贯钱,是我们赤旗军劫富济贫送给穷人的。”
“白送?”何二郎吃惊问道:“马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宝贵的珠子,你白送给穷人?”
“白送。”马良点头,微笑说道:“我说过,我们赤旗军是劫富济贫的仁义之师,有好东西当然要分给穷人。快去吧,多带几个兄弟,注意安全。”
“还有。”马良又补充道:“特别穷的人家可以多给一颗,但是村子里的有钱人家就别了,尤其是保正的家里,这种官府的走狗,我们有什么东西都不能给他。”
见马良不象说笑,虽然心中依然还是惊疑不定,何二郎还是乖乖的执行了命令,带着玻璃珠和四个武装小弟进村,挨家挨户给自己家乡的穷人分玻璃珠,也故意没有给村子里稍微殷实的人家和地保家里分,留下来保护马良的张荣和康小三等人则面面相觑,全部都不明白马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挨家挨户的分玻璃珠又得解释原因当然颇为耗费时间,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何二郎才带着小弟和剩下的玻璃珠回来复命,说是已经给村子里穷人每家都送了两颗,一些特别穷的给了三颗,还说好多人家都跪了下来向自己道谢,马良听了满意点头,吩咐道:“好了,走吧,找安全的地方过夜去。”
“马大哥,这就走了?拉人的事怎么办?”何二郎惊讶问道。
“过几天再说。”马良微笑回答道:“过上两三天我们再回来拉人,那时候应该就可以容易许多了。”
“过几天就容易多了?”
何二郎和康小三等小弟再次面面相觑,张荣更是直接问道:“马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给这个村子里的穷人送了宝珠,他们虽然肯定会感谢我们,但是他们有了钱以后,更不会跟着我们走吧?”
“张兄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马良故弄玄虚,又吩咐道:“上船走,天越来越冷了,到了安全的地方,今天晚上我想办法弄点酒给你们喝。”
一听晚上有酒可喝,康小三和王二八等饭桶当然是大声欢呼,赶紧簇拥着马良驾船离开,结果在马良等人离开后,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断桥村穷苦百姓也逐渐的开始了欢呼,许多穷老百姓还捧着马良送给他们的玻璃珠左看右看,心中惊喜万分,“这东西真是我的了?这么好的东西,拿到了城里得卖多少钱啊?”
村子里也不是什么人都高兴,至少断桥村的保正罗财主就没有什么笑容,听完了庄客报告的情况,罗财主还大吼道:“快派人去城里报官,就说马良那个贼头带着土匪来我们村子里拉人,还给我们村子里的刁民了好东西,请官府赶紧派人来抓土匪,不然的话,我们村子里的刁民搞不好真会跟着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