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天不加班也没应酬,郑云烁去疗养院看了母亲。
李婉披着针织开衫坐在病床上:“这里有人说你订婚了,还是跟一个女演员,是真的吗?”
话落,郑云烁手上的动作一顿,苹果削皮断了。
“嗯,是真的,名字叫苏梦伊,改天可以带她过来见你。”
真要带苏梦伊过来?还没想好。
母亲现在的状态是好是坏,很多记忆都忘了。那天扇苏梦伊的一耳光被医生归结为“偶性刺激”,不确定再见到会怎样。
“你喜欢她?”李婉端起果盘,叉起一小块苹果放进嘴里。
“我……”面对母亲的眼神很难撒谎,郑云烁迟疑着摇摇头,“不知道。”
李婉不惊讶,她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
自从丈夫因病去世之后,她郁郁寡欢好多年。16岁的郑云烁主动承担起了家里的大部分责任,没日没夜的往上考,拼了命的拉投资创业,吃过很多苦。
是个很好的孩子,甚至都没让怎么操心。
但李婉觉得心疼。
这十多年来,郑云烁就这么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没说过苦。就算事业上遇到什么困难,也都是逼着自己咬咬牙挺过去。
“恨我吗?”李婉有些开玩笑问,掩饰着颤抖尾音。
病房里一片沉默。
“小时候恨吧!那时候胆小,搞不懂你为什么每天都在哭,什么都不做。有时候放学回来挺害怕推开家门的,害怕会有什么意外生。”郑云烁靠在沙上,微闭着眼睛,“现在想想什么都过去了,也长大了。”
这两年,很少有跟母亲促膝长谈的机会。可能这会儿跟她说了,下一秒就会忘记。
说了也没用,徒增烦恼罢了。
李婉呆呆坐着有些失神,嘴角微微颤,好像她听了这番话真的会痛苦一样。
可她明明感受不到的。
郑云烁苦笑,感觉心被一刀扎透流了血,多年才凝结成疤的地方又一次被撕裂。
起身走过去,拿过李婉手中的盘子,掖了下被子:“睡吧,差不多到时间了。”
她恍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住郑云烁的手腕,认真叮嘱一句:“儿子,结婚一定要找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有人依靠有人惦念,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是啊,父母曾是多么相爱的夫妻,别人都羡慕。
可郑云烁不这么想。
他抽出手腕,淡淡道:“我不要像你一样,只念着一个人,太痛苦。”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爱情更是。
“妹妹什么时候放假?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躺在床上,李婉小声嘀咕。
“过两天就回来了,还没考完试。”
出了医院,郑云烁觉得心里堵得慌,心里更是憋屈,总觉得有什么情绪在体内乱窜,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放松泄。
2o分钟,郑云烁到达网球俱乐部,他是这儿的资深会员,基本上每周都会来报道。
“郑哥,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今天也没看见有预约。”
刚一走进门,一位熟悉的教练上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