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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笑着寒暄：“郑总，恭喜您订婚！梦伊这姑娘也太沉住气了，我都还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他的语气带有探究意味，听起来俩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郑云烁怔了一下，冷声道：“谢谢！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撂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疾步下楼去。
离开疗养院，苏梦伊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感觉目之所及都是灰色调。
本来失忆都已经够折磨了，接着被逼着订婚，还现自己竟随随便便跟男人睡觉后敲诈勒索，生了病的母亲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明明今天救了人却还被甩了耳光，感觉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天还不如永远沉在水底没醒来该多好。
走了许久，沉闷的天空飘起细雨。初秋的冷雨挟裹着凉风打在脸上，感觉心更冷了，浑身直哆嗦。
郑云烁坐在车里，呆看着打在玻璃上的雨滴慢慢往下淌，脑海里突然冒出苏梦伊被扇耳光后那红了的双眼盈着湿润水汽，惊恐又委屈，还带有些倔强，像是一只被揪住后脖颈的流浪猫。
心烦。
他习惯性用手指压了压眉心。
“郑总，现在是要去s会所？赵小姐的生日宴差不多快开始了。”
张昊天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察言观色。
回过神，郑云烁低头看一眼腕表，轻轻“嗯”了声。
原本今天的计划是送母亲住进疗养院，然后赶去s会所参加生日宴的，也是早就答应的行程安排。
滴滴……
汽车鸣笛声不断。
一下雨就堵车，是南城一直存在的问题。
十字路口绿灯亮起，车子刚要启动向前行驶，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硬是撞在了右侧车灯上。
张昊天猛地踩下刹车。
出于职业习惯，他先是回头看：“郑总，你没事儿吧？”
郑云烁没吭声调整了坐姿，继续靠着闭目养神。
张昊天跟随他多年，了解他的脾性，知道这个小意外他不会放在心上。
回头的时候，后面汽车的催促鸣笛声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想要下车查看，张昊天的眼眸突然敛缩一下：“郑总，刚刚差点儿撞到的人好像是苏小姐。”
郑云烁睁开眼睛，蹙紧眉头，脸上快闪过异样情绪，又趋于平淡和冷漠，难以察觉。
苏梦伊蹲坐地上，浑身已经湿透。
挣扎着好几次都想站起身，但踉跄着没能做到。
不过，倒是往旁边挪了下，没有挡在汽车的前面。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苏梦伊又一次用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时，打在身上的雨水突然神奇消失了。
然后，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手边，溅起的泥水打在手背上。
那双皮鞋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样子，而她的手背上则沾满了湿透的沙砾，下意识攥起来。
苏梦伊迟疑着抬起头，视线缓缓向上看去，最后停留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郑云烁？她这是在做梦吗？
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他！偏偏还是这么糟糕的场面。
转念一想，一定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