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聪明人不做无谓的挣扎。
许愿吸吸鼻子,不浪费和原曜相处的时间去伤心了,歪头看一眼原曜收拾好的行李,一切恍若隔世。
他也不顾窗外是否有人能看到屋内,一把拽住原曜的手腕,手上使了点儿力气,“姜瑶阿姨来接你?”
“对。”原曜转头,再望一眼他待了一年的小屋,“她说九点多下班再来。”
掐指一算还有两个小时,许愿满意了,“行,我妈说今晚要给你践行。”
到了下班的点儿,于岚贞和许卫东一起回了家,手上拎了不少菜,都是打包盒装好的,说下班晚,没时间做饭了,怕饿着两个孩子,干脆直接带回来吃。
此次设宴的餐标高过了许愿十八岁生日。
于岚贞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还说,哎呀,院里围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干什么,那些小辈儿总觉得赔得不够多,想再闹闹,可长辈都是些明事理懂知足的,谁能任由他们胡来呀?
许愿捧着碗笑,说,“你看我就不闹!”
许卫东给原曜夹菜,非常满意,说:“我儿子这点胜过许多人,容易知足,给点儿甜的就心软了。”
许愿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咳嗽好几声,顿时有种“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错觉。
他爸还说,“小原呐,你和许愿既然读了同一所大学,要多照顾照顾他,可别去了大学天天玩儿然后挂八科劝退……”
许愿暗自戳米饭,应该不至于吧?
原曜一口一个答应,听得许愿心中毛,怕原曜把大学当高三那样练他。临考前那一两个月简直生不如死,睡觉说梦话都在背公式,好在分数没辜负他。
一定是他临考前没上天台对着夕阳许愿,所以才这么幸运。多亏考前一天心慌得完全忘了祈福这件事。
瞎许愿这个习惯不好,以后要戒掉。
夜里九点,雨小了些。
阳台上垫花盆的石板一片薄光,一股独属于夏天的潮湿气蔓延入屋内。
原曜重将帽衫的帽子扣到脑袋上,遮住他才理过的一头黑硬茬。
他那对耳朵卡在帽衫边,耳垂连着下巴的线条比一年前更加明显,个头也冒高那么一小截。
他来过不到三百六十五天。
却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完全有能力谈自由、谈担当的男人。
原曜那么随意地站在许家大门边,单手往外提行李箱,楼道的灯光打在了顶上——
“走了哦。”
他朝许愿打招呼,又对从沙上起身的夫妇挥手作别,“岚姨,许叔,有空我一定多回来。”
耳旁传来一声嘀嗒巨响,阳台上一颗水珠顺叶柄落进土壤。
“有事儿我微信找你?许愿?”
听到有人点名,许愿这才如梦初醒,喉咙哽得难受。
他回过神来望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