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现在看见邱宁的手就不舒服,“不去。”
“高二的,你怕?”邱宁把篮球放在脚边,“我们几个好不容易给你占了半个空场。”
篮球放不稳,滚了几下,孤零零地靠在天台铁门边。
“真不去,以后都别叫我了。”许愿瞥他一眼,“你他妈手抓人那么疼,谁敢跟你打啊?”
原曜眼神浮动,没插话。
邱宁以为是他娇气,语气带了些哄,“哎呀,走。那天是我不对,不该不让你回去。主要是那天有人在等我,我又不想落下你,着急了点儿。”
那不是着急,倒是像当街强抢。
许愿微微歪了下头,下意识往原曜身边靠了靠。邱宁假装没看到原曜似的,看都没看原曜一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愿,盯得许愿害怕。
原曜也很淡定,抱着胳膊袖手旁观,脸上写着围观群众四个大字。
这四个字还很大,大得邱宁直接无视他。
夕阳还未完全退场,一天之中最浓郁的橙红色笼罩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相比之下,原曜是一尊石膏雕像,许愿和邱宁是正在争斗的泼墨画。
原曜眼神冰冷,焦距点又落回校外那处烂尾楼。
见原曜并没有要帮许愿说话的意思,邱宁胆子大了点,脚尖轻踹了一下地上的篮球,篮球顺着地砖的线滚了几圈,最后停在许愿的脚尖前。
“拿上球跟我下去,”邱宁打个哈欠,“我真是所有耐心都拿来哄你了。”
真奇怪了,这人说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你别乱讲话啊邱宁,”许愿懒得多说,打嘴炮他谁都打不赢,“你自己去,我得回教室。”
说完,他伸手往原曜的背上推了推,“走了。”
原曜点头,听话地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如果往前走,就要越过那颗篮球。
如果是以前,许愿会很乐意把球捡起来传给邱宁,吹一声口哨再下楼。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当没看见那颗球,抬脚就往天台铁门的方向走。
邱宁朝前走一步挡住许愿的去路,陪个笑,“许愿你留下,我们聊聊?”
原曜没绕过那颗球,反倒把球捡起来。篮球表料的颗粒凸起摩挲在他的掌心,留下一层薄薄的灰。
聊什么?
被邱宁一碰,许愿条件反射地想起那晚的挣脱以及满鼻腔的烟草味,浑身难受,说:“不聊了,就这样。”
邱宁劝不住他,留人也留不住,按捺住怒火,像想试探出什么,走过来一把搂住许愿的脖子,真像好哥们似的,“你让你弟弟回去,我是真想和你道个歉。”
许愿突然被勒到了喉咙,气管呛得出不了气,一下子抬手抓住邱宁的手臂往下撇,“你放……”这人是不是有什么虐待倾向?
只听“砰”一声响。
那颗篮球拍上了邱宁的后脑勺,拍得邱宁的脑袋更像篮球,猛地往前趔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