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曜则持反对意见,说既然不深交,何必要靠近?
原向阳也知道他这是怕了。
他身为父亲,对儿子的愧疚已经满到快要溢出来。他也没有办法对儿子说,那你去吧,站到阳光下去吧。
因为他自己都做不到。
原向阳还问他和许愿相处得怎么样,原曜说还可以,就是平时来往也少,不太讲话。原向阳说,许愿这孩子脾气随他爸,太好欺负了,你可千万别欺负他。
想了想许愿那纸老虎样子,原曜“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许愿好欺负”这个事实。
雨已经差不多停了,潮湿的水汽像蛇信黏爬上原曜的全身。
他冷得抖,烦躁地在天台上原地打转。
原曜一直都这样,一和原向阳通电话就静不下来,心里躁动,又无可奈何。
“爸,你那边任务什么时候结束?”他问。
原向阳在那边叹一口气,“我今年肯定回不来。”
原曜默数今年剩下的月份,说:“那你元旦后尽量回来吧,你回来我就搬出去。”
“这么不想和许愿住一起?”原向阳问。
“不安全。”原曜低声。
随后,父子俩默契极了,一起陷入沉默。
原向阳的口吻带着愧疚:“那件事都过去很多年了。”
“等你退了再说。”
原曜说完,看时间也不早了。
他站在居民楼顶,眼望着北郊这一大片没什么生机的破败空地,轻声道,“我去休息了,爸,你也早点。”
原曜在天台待了半小时,许愿就在家门口站着陪了他半小时。
他在楼下,听不见天台上父子俩谈论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得见天上有人在交谈。
这时候,楼道仿佛是一个穿梭过十几年的时空隧道,把一些丢失掉的时光尽数捡拾回来了。
灯光昏暗的楼道里,原曜拾级而下。
许愿靠在门框边打哈欠。
看清楚那个逐渐熟悉的身影后,原曜愣神了几秒,随即招手,示意许愿进屋,“别站在门口。”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像是故意似的,“顾远航呢?”
许愿说:“走了啊。”
原曜语气有点怪:“怎么不多待会儿?”
“因为很晚了啊。”
许愿丝毫没察觉到异样,也没多想,看他脸色不太好,想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跟屁虫似的跟在原曜身后,语气异常温顺:“谁的电话呀。”
“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