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许愿站在单位门口,手足无措。
一到这儿,他就大概明白为什么爹妈都不回消息了。
单位门口围了一些特警,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一看见他,有个拿着防爆盾的叔叔就从岗亭里出来了,表情严肃,直接把许愿赶到立起来的黄色警戒栏外,“这里不能久站。”
许愿戴着口罩,眼睛亮亮的:“我找……我有出入证明的。”
“今天是工作日,请尽快离开。”他摇摇头,做出让许愿离开的手势。
许愿低头看一眼脚下踩着的警戒线,挪了挪步子,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安全区域。
“是有什么事吗?”
“保密级。”
“好吧。”
他也不再为难别人了,只是抬头,看警戒栏内黑压压一片的建筑,忽然觉得冰冷。
特警的话像吹过原野麦浪的风,压得他这麦穗抬不起头来。
没办法。
许愿只得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进屋之前,他在楼下的花坛边坐了好一会儿。
对门婶婶来收衣服,看到他坐在那儿愣,又问他:“愿愿,大晚上坐这儿干什么?”
许愿收起满面愁容,笑得乖巧,嗓音脆生生的:“婶婶,我刚夜跑运动完,我歇会儿。”
他刚刚泄似的跑回来,像没人要的小疯狗,头乱糟糟,还弄了一身汗。
“哦,别吹太凉的风。回头感冒了可不好了。”
婶婶说,“你等我一下。”
没过几分钟,婶婶从楼上拿下来一包塑料袋装好的东西。
她献宝似的把塑料袋拆开,眉开眼笑:“这是我下午去排队买的闻酥园,排了好久,给我家姑娘买的。”
许愿闻着那香味,吞了吞口水。
婶婶看他有食欲,不好意思地接着说:“小时候你和原家那小子爱吃闻酥园鲜花饼得很,可惜今天卖完了,我就随便买了个。买的这个是什么拿破仑,也不知道起的什么洋名儿……”
许愿记得她女儿前年考上了大学,据说是去上海了,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在家属院里。
那就是……
还记得原曜吧。
原曜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记得,他还有一点欣慰。
心头一暖,许愿接过那袋闻酥园,低声道:“我和原曜谢谢婶婶了。”
“哎呀,你们俩都是好孩子。父母太忙,怪辛苦的……”婶婶顿了顿,安慰似的,又说,“我听说,你妈妈国庆排上了假期,可以休息几天。”
“好的。”
许愿手掌心里还攥着那张成绩单。
听婶婶这么说,他心头不免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