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延不太自然地咳了下,斟酌两秒,“那个。。。”
“什么?”周达非正拿毛巾擦头。他见裴延欲言又止,以为裴延还在揪心羊毛毡小鸭子,有些得意道,“哦,我洗澡前给那个小鸭子拴了个绳,可以挂起来。”
“呃。。。”裴延想了想,轻轻按住了周达非的手,替他把湿头擦干,“刚给你洗澡的时候,赵无眠打了个电话过来。”
“什么?”周达非回过头来,“你接了?”
裴延回避了这个话题,“他说你爸突心脏病住院了。”
周达非把拴好绳的羊毛毡小鸭子递给裴延,给赵无眠回了个电话。
裴延把绳子缠在指头上,出神地看小鸭子荡来荡去,在思考把它挂在哪里合适。
周立群可能确实病得不轻,周达非跟赵无眠的电话打了好一会儿。
只是他始终没什么表情,大部分时候都只嗯两句。
裴延想了想,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拨通了燕名扬的电话。
“你那个老师周立群生病了?”电话接通后,裴延问,“严重吗。”
燕名扬有些意外,顿了顿才道,“很严重。”
“要做心脏搭桥。”
“哪个勇士告诉周达非了?”
“。。。。。。。。。”
裴延没有回答燕名扬的问题。他把手上的小鸭子缠得更紧了,“行我知道了。”
然后挂掉了电话。
周达非跟赵无眠聊完,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出来时正巧看见裴延手机屏上燕名扬的名字。
电话才挂断。
裴延也不掩饰,“我找他问问。”
“哦。”周达非说。
“你要回去吗?”裴延问。
“嗯。”周达非面容随意,“住院事情多,不能把这个烂摊子都丢给我妈。”
“我明天早上就走。”
裴延并不意外。
他嗯了一声后道,“明天。。。”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周立群这场病生得极为轰动。
据说他是在春节期间由一群学生做东的饭局上突然昏过去的。以周立群的地位,没人会硬敬他酒。送到医院后,医生说他是常年情绪不佳,过度积劳成疾。
简言之,就是气出来的和累出来的。
第二天,裴延和周达非到医院时,周立群住的高档病房所在的楼层里,三五成群站了不少人。
年纪不等,大多穿得人模狗样。
周立群不是个好父亲,却是个极为受人爱戴的老师。何况沾上他的光,能少奋斗很多年。周达非对今天这番场面早有心理准备。
人多眼杂,裴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他还是戴上了黑帽黑口罩,在入口拐角处等着。
“别担心,”裴延能看出周达非多少有点紧张,故作轻松道,“你爸如果骂你,你就出来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