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整年,裴延都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电影要拍个什么。后来有一天,他忽然顿悟,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客观意义里的完美作品。
于是裴延挑了几个本子,像以前一样交由团队同时进展。而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几个本子都是裴延自己写的,风格比不上《左流》晦涩艰深,却也不算很商业。
本质上,裴延的确是喜欢电影创作的。在经历过巨大的成功和失利后,他渐渐学会了游刃有余地享受这个过程,少了许多功利心和胜负心,进度也不像从前那么赶。
裴延的计划是明年上半年开机,后年之内拍完。他的事业有条不紊地进展着,而真正会让他头疼的还是周达非。
周达非不搭理裴延了。
从那天吵架开始就彻底不搭理了。
表面上,这当然是件坏事。
但裴延一向擅长揣摩人心,他隐隐觉得这或许也能算个进展。
周达非桀骜不驯,不论打架吵架从来都是要赢的。可那天晚上,他虽然凶狠,却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多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想讲。
在文艺作品里,这种行为往往被称之为恼羞成怒的躲避。
裴延觉得有,又唯恐真的惹恼了周达非。
他和周达非的合约已经到期。原则上只要周达非不愿意,他们就不再会有任何交集了。
裴延不愿如此。他思前想后,决定先忍段时间,等周达非拍完这个劳什子宣传片再说。
这片子要是糊了,裴延就又有了大展身手帮助周达非的机会;
要是万一没糊。。。裴延也不介意跟周达非服个软,负荆上门道个歉。
春节过完没多久,裴延就复工了。
某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哪位?”
“裴导您好,”那边是一个年轻的男声,“我是江一则,TRn的ceo,之前咱们一起吃过饭。”
“。。。。。。。。。”
裴延想起那顿饭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记得。什么事?”裴延语气不冷不热,显然不耐烦。
江一则却没被影响到,不卑不亢道,“裴导,我们公司的产品预计明年上半年会上市,宣传片自然也是同时布。”
“考虑到宣传片效果,届时我们公司会举办一个宣传片布会。”
“布会?”裴延停下了正在敲电脑的手指。
“是的。”江一则恰到好处地笑了笑,“记得裴导您也曾对这个宣传片有些兴,如果有空,我们非常欢迎您莅临指导。”
“哦?”裴延来了兴。
请一个电影导演去科技产品宣传片的布会,简直是八百杆子都打不着的东西被强行粘在了一起。
亏得江一则还能说得那么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