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就是养条狗都比周达非更有自我管理意识。
还真是挑到宝了。
裴延出来有一会儿了,有远房表弟出来喊他。
裴延应了声。
“对了,我有点儿事,过两天得先回上海,”裴延边走边说,“十五我就不参加了。”
周达非这个年,基本是睡过去的。
除夕那天他妈妈给他打了视频电话,希望他有空还是能回趟家,另外就是寥寥一两个朋友了问候,简单聊了两句。
周达非性格极其独立,不怎么习惯跟人倾诉,何况他目前的情况根本无从开口。
他也没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兴爱好,不喜欢出去浪。
很难有人想到周达非这样精通抽烟喝酒和打架、场面上也能玩开的人,最大的兴爱好居然是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或者一个人背着单反出去摄影采风,甚至是呆。
过年期间天气不好,周达非又病了,正好有段时间不需要做家教,他每天睡醒了就看书看电影写剧本,累了就扔飞镖,技术还不错。
虽然飞镖盘上一个字都没有,但在周达非心中它就代表着裴延。
病却是一直没能好个彻底。年都快过完了,周达非说话还有点儿哑。
初十这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周达非中午下楼吃了碗小馄饨,还点了笼汤包。他今天下午要去做家教。
上海的点心很养人,店也很有人气味儿。周达非吃完,感到胃里暖暖的,连带着对南方阴冷潮湿的冬天都多了几分忍耐。
他慢慢悠悠地走上楼。正午的阳光透过楼梯道的大窗洒进来,周达非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圈,门开了。
周达非皱了皱眉,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片刻后他心里蓦地一紧。
不对。我出去的时候明明锁了门。
周达非迅拔下钥匙往后一退,下意识想关上门。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门就从里面被猛的一把拽开了。
周达非惊得往后一个趔趄,抬头只见大开的门里站着个黑帽黑口罩黑长风衣的人,比自己还高。
风吹起了他敞开的风衣下摆,黑口罩的上方是一双极凌厉的眉眼,乍一看像个杀人不见血的高级杀手。
是裴延。
周达非霎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向后退了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延也不多话,眼神里似有狠绝的笑意。他周身散着一股静而厉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屋内窗帘都是拉上的,光线比外面暗,裴延也没开灯。他显然是专门在等周达非,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