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还吃过父亲从工厂里带回里的馒头包子,带肉的包子,父亲给了那个女人,馒头给的是他,但他也觉得很开心。
只是后来父亲不在了后,他再也没吃过馒头了,以至于后来都已经忘了馒头是什么滋味。
现在吃在嘴里,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小而温暖的家。
不过还没等他有所触动,耳边就突然传来某个人贼兮兮的声音,“我跟你说件大事,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讲。”?其实这事也藏不了多久,等苏她去公社那里当老师,其他人也就知道了。
但她就是有些藏不住事,想将这个好消息跟他分享。
于是就将这事跟楼斯白说了,完了补充一句,“我也不知道大队长怎么选上我的,反正他是这么跟我说的,要是真的能当老师就好了,我肯定好好教。”?
楼斯白听了这话,眉头还渐渐蹙了起来。
苏烟见状,还以为哪里有问题,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一声,“怎么了?”
倒是不觉得他会嫉妒自己,他性子什么样苏烟还是有点了解的,只当是当老师哪里不好。
楼斯白抬头看了她一眼,问:“这事你还跟其他人呢说过吗?”
苏烟想都不想就摇头,“没,我回来看他们心情好像都不好,就没好意思说。”
这点自觉还是有的,尤其韩丽丽还在屋子里,韩丽丽要是知道她快当老师了,恐怕第一个要炸。
楼斯白听了点点头,沉默了一下后,难得提醒了一声,“这事暂时别跟其他人说,等事情成了定局,你再说也不迟。”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到时你找个借口,就说前段时间你给大队长帮了个忙,让他记在了心里。”?
苏烟还是第一次见楼斯白对自己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处处为自己着想。
听着他说的话,忍不住侧过身看他。
楼斯白抬眼与她对视,以为苏烟不懂,解释了一句,“老师这事也不一定就铁板钉钉了,万一……中间被人截胡了……”
知青点这么多人,大家平时表现出来的和真正的样子,有时候并不一样。
这些他没有多说,苏烟他也很看不懂,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单纯,可能从小生活的环境简单,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了,所以就算有些小聪明,但跟有心计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他们要是问起我给大队长帮了什么忙,我怎么说?”
苏烟眨眨眼睛问。
楼斯白的这番话,她一想就明白了,他是怕她现在说了,落到有心人眼里,将她的名额抢走了。
苏烟也不是楼斯白想的那么没经历过事,不说大学时期争奖学金的现象严重,当初在大公司实习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同事之间明争暗斗。
她就是心里藏不住事,也是想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以为他最多会帮她保守秘密,没想到还提醒她这么多。
苏烟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这男人就是典型的外冷内热。
楼斯白听了这问,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就说自己借钱给大队长了。”?
苏烟诧异的看了眼楼斯白。
楼斯白抿了抿嘴,脸上有些不自然,低下头不再说话了,认真啃自己的馒头。
苏烟想了想,最后现这个借口最可靠。
因为只有这个借口,是其他人办不到的,就算其他人酸,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且,这事他们也不会去找大队长当面对峙。
水烧好了后,苏烟回房间拿盆,楼斯白也吃完了馒头,他吃完馒头也没回房间睡觉了,而是将书拿出来坐在厨房门口看。
男人低垂着头,乌黑的头柔顺的垂落在鬓角,皮肤瓷白,鼻梁修挺。
外面的亮光在他身上形成光与影的交错,从身后看去,静谧而又美好。
苏烟回到房间里时,正听到有人在哭,低低的呜咽声,是韩丽丽出来的,还有人在旁边小声劝着,这个是方洋。
韩丽丽坐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奔溃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劝到最后,方洋也没有声音了,低下头沉思不语,看着心情也不是很好。
韩丽丽哭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睡着了,嘴里还迷迷糊糊说着话,“我想回家……”
苏烟床旁边是周燕,周燕手里拿着照片看,这个苏烟知道,是周燕下乡来之前,她全家照的相,也是唯一一张合照,上面有她父母,兄弟姐妹和她自己。
可能那时候,她全家都做了她再也回不来的准备。
苏烟默默将床底下的洗澡盆拿出来,蹲下身的时候,想了想,打开了自己的箱子,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之前买的核桃酥。
然后偷偷塞给周燕半块。
周燕一愣,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饼干,诧异的抬起眼睛看苏烟,她没哭,但眼睛红红的。
苏烟抿唇对她一笑。
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朝韩丽丽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直接对上方洋的眼睛,方洋大概是没想到苏烟会看她,忙掩饰性的低下头去。
苏烟咬了咬唇,选择当作没看见。
核桃酥就那么几块,她跟周燕关系好,给就给了,但她和方洋从来都没说过话,而且方洋和韩丽丽关系好,她就不是很喜欢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