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征兰:“我要赶紧把这件案子的资料整理好向辛大人交差,顾大人也会比对指纹的,要不……”她询问性地看向顾璟。
顾璟看过来,目光落在李逾脸上,道:“我很乐意。”
李逾:“我不乐意!”他对姚征兰道:“我等你忙完。”
姚征兰无可奈何:“好吧。”
对比下来,刀鞘上的指纹是霍廷玉的确认无疑。保险起见,姚征兰将刀鞘拿到仵作那里去将凶器插进去试了试,两者是配套的。
现在有了印有霍廷玉指纹的带血刀鞘,有了关于血衣的霍廷玉母亲的证词,基本上可以结案了。
姚征兰回到阅卷房将此案写成卷宗,当写到霍廷玉的死时,她抬头征询顾璟的意见:“顾大人,关于霍廷玉的死,是不是单独拎出来作为另外一个案子来写?”
顾璟点头,“这个你别管了,你只汇报舒荣的案子便好。霍廷玉的案子我会向刘大人单独汇报。”
“好。”姚征兰继续写卷子,写完之后将相关证据都整理好,李逾帮她捧着,两人一道去找辛泰。
辛泰收了卷宗和证据,说看过之后再给他们答复。
“可惜没找到被柳洪扔到水里的秦珏的衣袍,不然证据更加确凿。”从辛泰那里出来之后,姚征兰叹气道。
李逾问:“那条河宽吗?”
姚征兰道:“不宽也不长,只是一条小河。”
“衣物被抛入水中,一般会浮在水面上,既然是小河,又是白天,你说会不会被路过的人捞走?”李逾道。
“就算是,又不知路过之人来自哪里,也无从查起。”
“自然是先从住在河边的人家查起,他们是最有可能看到衣服漂在河面上的。就算不是他们捞起的衣服,他们也可能看到是什么人捞起了衣服。”李逾道。
他这么一说,姚征兰顿觉找回衣服的可能性很大,对李逾道:“那郡王先去牵马,我回去跟顾大人汇报一声。”
“汇报什么汇报?有我在,直接走便是。”李逾道。
“不行,既然只是一句话的事,又何必坏了规矩。”姚征兰不顾李逾的阻拦,跑回阅卷房去了。
终于支开了粘人精,她悄悄松了口气,从袖中拿出绣好的帕子连同那块扯坏的一道还给顾璟,道:“顾大人,我技艺有限,绣得不如原来的好,你多包涵。”
顾璟从她手中接过帕子,道:“我说了,不过是一块帕子,你本不必这般在意的。”
“弄坏了旁人的东西,赔偿是天经地义之事。顾大人,我想和郡王一道去昨日的小河边看看能不能找到秦珏的衣袍。”姚征兰道。
顾璟努力克制住心里想要和她一起去的念头,道:“好,路上小心。”
第88章·
李逾在大理寺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姚征兰一个人出来,心情大好。
他就知道,以顾璟的木讷,就算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将这份心意付诸行动。当然了,有他李逾在,他也不会给他付诸行动的机会。
两人策马到河边,姚征兰敲开一户人家的门,问他前两天有没有看到河面上漂着一个包裹,里头装着男人的中衣和外袍。那人说没看见。
她也不气馁,正准备去敲第二户的门,李逾过来道:“你这样哪行?问到天黑怕是也不会有结果的。”
“那怎么办?”
李逾附耳如此这般解说一番。
姚征兰瞪大眼:“万一引起恐慌怎么办?”
“即便引起恐慌也只是一时,找到衣裳了再澄清便是。”李逾道,“不是真的你怕什么。”
姚征兰一想也是,于是又去敲门。
敲到第三户时,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妇人,一双眼珠子灵活地在姚征兰李逾身上扫来扫去,脸上挤出笑容,出门道:“二位大人有何事?”
姚征兰绷着脸将已经重复过几遍的问话又说一遍。
妇人听完,思虑着道:“男人的衣裳,哟……这可真没什么印象。”
一旁李逾过来将姚征兰扯到一旁,用刚好够妇人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姚兄,我看算了吧,你看除了你我,还有谁管这事?原本也与我们没什么干系。”
“可……可毕竟是瘟疫啊!万一那衣裳真被人捡了去,这瘟疫传染开来,怎么得了?”姚征兰焦急道。
“什么?瘟疫?”一直在旁边偷听的妇人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嚷了起来,“怎么回事?你们快快说清楚。”
李逾皱眉瞪她一眼,斥道:“放肆!”
妇人忙收敛了泼妇气质,假装柔顺却忍不住焦躁地问:“听二位大人所言,方才这位大人打听的衣袍,跟瘟疫有关?”
李逾道:“正是,那人衣袍被偷,原本没在意,可昨天他死于瘟疫。我们之前查得小偷在被官差追捕之际将偷来的衣裳扔进了这条河中,本着为百姓考虑的念头,这才过来打听一番。既然你们都说没见过,我们公务在身本也没多少闲暇,这便回去了。”
“别啊大人!”妇人见李逾要走,下意识地想来扯袖子挽留他,又不敢,只得跟在他身后道:“瘟疫啊,这是多大的事,官府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那你们这么多双眼睛都说没看见,本官又有什么办法?”李逾站定,回身看着那妇人表情柔和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那瘟疫厉害得很,一旦染上,保证全家死光,绝不会留下什么老弱妇孺独活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