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每遇见白玉璟,便总能想到,她曾随口提及过的百年剑时光。
她的音容笑貌,似乎与自己隔了一层透明鲛纱,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在他每每想要伸出手的那刻,将他阻隔开来。
不知为何,这让他有一丝无力。
是一种无法彻底走近她的无力。
谢扶玉远远迎上去,接过拂华剑,抿唇一笑道:“多谢白师兄。”
拂华剑感应到主人的存在,当即止住了颤动,乖觉地躺在她的手中。
“无妨。它留在七剑,也只能装进剑匣中留念,不如交给它的主人,不至于名剑蒙尘。”
白玉璟温声道,
“既拿回拂华,从前那把简陋铁剑,今后就不必再用了。若阿玉不知如何处置,不妨交给我,我将它带回剑。若能在剑炉里练出乌晶,说不定还能挥出更大的效用。”
果然如她所想,分毫不差。
她知白玉璟素来正直,并无恶意,只可惜,她在他来前,便已想好了说辞。
“不必了师兄!你不是知道我收了个小弟子吗?届时给他练剑用吧。我们散修可不比七剑,内门弟子人人能有把好剑。”
一旁正在惆怅的江陵耳朵一竖。
哎?阿姐这是。。。。。。终于愿意教他剑术了?
他从前只修法术,于剑道可谓一窍不通,先前他也不是没求过她,她只知敷衍自己,怎么今日却转了性子?
嗯。。。。。。定是自己打动了她。
他悠闲地晃了晃尾巴。
提及江陵,白玉璟有些惋惜:
“说来,那小兄弟与你我共闯妖境时,不惧不怕,心性坚毅,根骨也是上佳,是个极好的苗子。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谢扶玉眉眼一凛,抬眸打断道,
“只可惜没有拜于仙门大家吗?白师兄,若单凭仙门大家四字,便能当金字招牌,为何我离开七剑数年,仙门也难有后辈脱颖而出?”
江陵眯了眯眼睛。
她这话说得极其狂傲,他喜欢。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玉璟见她声音冷了下来,忙解释道,
“我是想。。。。。。事情已过去这么多年,你不如带上他,与我一同回去,朝主认个错,好好在师门继续当你的闲散剑修。”
说着,他打量了一番四周。
“……也不必过得如此窘迫。”
谢扶玉见方才误会了他,特意软了些声线,却仍带着疏离,朝他笑笑:
“白师兄,我之所以称你师兄,是念着师伯与我师父的情分。可你别忘了,我早就没有师父了。”
她轻轻抚过拂华的剑鞘。
“师父不在,要那偌大的师门,又有何用呢?”
江陵竖着耳朵,拼命从两人的对话之中汲取有用的信息,试图拼凑出她的过去。
“阿玉,你还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