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那姓钱的人家便是做烟花鞭炮的,去年你县里元宵庙会的烟花鞭炮还是托我带的……”宋兆巍看着赵县令,眼神里充满关爱。
他这么一提醒,赵县令才想起来这茬,忙拍着头:“热昏头,热昏头了!”
宋兆巍乘机把一块花生糖塞进赵县令嘴里:“吃块花生糖甜甜嘴!你侄女说了,脑子迟钝,肯定是糖吃的少了,这时候就该吃点糖补补!”
都塞嘴里了,就算赵县令再不喜欢吃甜的,也不能吐出去,他不是会浪费粮食的人。
嚼着嘴里香甜的花生糖,瞅着宋兆巍,暗自想:这老小子又说的什么歪理?
只不过到后来,在乡间的田地里,他和其他几个师爷、衙役都累的快动弹不得,热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宋兆巍这老小子一把算盘还拨的飞快,一个数字都没错过,明明大家同一年生人,宋兆巍还比他略大几个月。
难道真是糖吃少了?
赵县令不禁疑惑。
第9章第九餐饭
说回宋家豆腐店,那花大娘上门却不是为馥娘这个正是待嫁之年的小娘子说亲,而是小娘子的鳏夫老爹说亲。
“馥娘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穿红戴绿的媒婆花大娘与馥娘也不是陌生人了,这花大娘虽然没住在这附近,但她左邻右舍有不少姑娘都嫁在附近坊市的人家。
这片那家有待嫁的小闺女,等着提亲的好小伙,花大娘都是门清。
两年前,馥娘小荷才露尖尖角,花大娘路过见了小娘子娉婷之姿,便隔三差五上门来了,她要抓着机会给这漂亮小娘子说上亲事,把这媒人钱赚到兜里!
不过馥娘年纪还小,暂且又无意嫁人,况且她一丧母长女,家中又只有一个老父亲,没有兄弟撑腰,虽然手脚勤快,人还漂亮,但只丧母长女一条,就让她在本地婚庆市场待嫁女子中排不上号了。
更不要说附近坊市的人都知道平安坊豆腐宋家那个给人写书信的宋先生不仅是鳏夫,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花大娘登门几次,才知道馥娘这小娘子漂亮是真漂亮,但这亲事也真不是好说的。
来往豆腐店勤快了,难免要碰上宋兆巍,没想到这欠了一屁股债的老鳏夫还有张十七八好后生都比不上的俊俏脸庞,花大娘心思又活泛起来了,当下就下定了主意,不管是馥娘的媒人钱还是她鳏夫老爹的媒人钱她都要拿下!
不过给宋兆巍说了几次都没有用,就算她在女方面前把宋兆巍夸的天花乱坠,人一打听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立马就不愿意了。
女方家里相看的都是长辈,人家可不看你男方面皮如何俊朗,还是看家世看家底。
宋家这家世且不说,这家底可是远近闻名,花大娘想赚宋家这两份媒人钱,说实话——难上加难。
所以今日她一登门,喊的便是“天大的好事!”,竟然有人看上了家无余财,还倒欠一屁股债,除了一张脸能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穷书生、老鳏夫,这在做媒婆的花大娘眼里看来,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嘛!
对于老爹续娶,馥娘还是秉持赞同的态度。
不是她对死去的娘亲没有感情,人死如灯灭,但活着的人日子还要过下去,老爹今年才不过三十五岁,在现代还是大好年华的小伙子,总不能孤寡一辈子吧?
当然馥娘也不是说她以后自己成立小家就不管抚养她长大的老爹了,只不过她到底只是女儿,就算能照顾老父亲的衣食住行,但也仅仅只能关心到这里了。
馥娘不在意自己多一个后娘,老爹的生活能够幸福就可以了,多一个妻子与他嘘寒问暖,夫妻之间的陪伴,这样也免得老爹老了之后一个孤寡老头待在家里成为望女石。
再说了,老爹守着娘亲的牌位,朝廷又不会给他贞洁牌坊。
所以每次花大娘上门,馥娘都十分客气,没准老爹的姻缘就靠这位了呢?
现如今看,没准还真要靠花大娘。
“花大娘,您与我仔细说说。”前头铺子不时有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馥娘领着花大娘往后院堂屋里去,给人倒了茶,还给端上了盘花生糖,这是极好的招待了。
花大娘眼中含笑,暗自点头,想来已经是十分满意了,接下来与馥娘说话时,便一点都不私藏,馥娘想知道什么,她就竹筒倒豆子,一粒不留,全与馥娘说了。
从花大娘口中,馥娘知道这回看上她老爹的是一个嫁去外地的寡妇,死了丈夫,就带着嫁妆回娘家了,她家也是独女一个,爹已经去世了,就一个寡母,跟着隔房的侄子生活。
寡妇丧夫再回娘家,娘家就已经不是家了,更何况她亲爹也去了,亲娘以后还要跟着侄子讨生活。
她过年的时候见着她阿爹在街头给人写春联,估计那时候便瞧上她老爹那张俊俏脸了!
这可不是馥娘没大没小,都是花大娘原话,不过馥娘听着,在心里称谓换一下。
馥娘沉吟片刻,问花大娘:“那……位姑娘可知道我家的情况?”她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称呼,花大娘能喊人家寡妇,这位说不准将来就是她后娘,就算背地里人家听不见,馥娘也不想没礼貌。
“她可是特地找人打听了你爹,哪能不知道你家的情况!”
花大娘前头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口干舌燥,喝了一口馥娘给倒的山楂茶,酸酸甜甜正开胃,便又捻了一块花生糖咬了一口,还来不及惊叹馥娘家这花生糖好滋味,便听到馥娘问话,她嘴上回着馥娘的话,心里却想着到时候等正事说完了,要问问馥娘这花生糖是那家铺子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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