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知远上前把人搂进怀里,仔仔细细地看。
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他终于有个机会仔仔细细地看她。没关系的,反正她不知道。他想。就当是偷来的一个晚上,什么都不作数,让我好好看看。
月光下她的脸苍白的像透明一样,甚至能看到隐隐的血管青色。她的睫毛湿着,眼下一片乌青和泪沟,好似梦里也有无尽的忧愁和无奈。
她是坚韧的、不驯化的,却又是脆弱的、坎坷的、无奈的。但她不解释,也不理会。
看得他一阵一阵心里疼。他俯身想吻干那睫毛,却又怕惊醒她被现。于是他只能又搂得紧了些。
我怎么那么喜欢啊。他在心底无奈地叹。
他的怀抱里暖和。沈轻程月经期间浑身冷,昏睡中不由自主地把头在他胸口蹭了蹭抱住。这还是以前他用关暖气的法子强行给她养成的习惯。
6知远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他听到有个声音又在脑海中开始劝他:和她计较什么,有什么好计较的。
不行。6知远强行甩甩头。不能再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他不要再往下坠。
他其实知道,自己必须选一条路。彻底放弃她,或者彻底原谅她。不然就是在折磨自己而已。
但是他不想选,和当初她面对抉择的时候一样,不想选。他没有她那样徘徊到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选就选了的勇气。那是拿刀切掉一部分心的勇气。
多可笑,他看上去不可一世的样子,却没有她这样的好勇气。无欲则刚,是的,他太贪了。
6知远就这样靠在床头搂着她看了一夜,直到天光开始亮。
他终于把人放下走了,毕竟他昨天晚上就走了。这是旅馆,他没有过夜。他没睡着就不算过夜,你看他连衣服都没换。
*
6知远把阿姨开除了,听说开除原因是没有给他沏茶。他把几年前沈轻程在这里住的时候请的那个阿姨找了回来。
这个阿姨见到沈轻程很是唏嘘。说自己本来已经换到别家去做的好好的,6知远找到家政公司非要抢她回来,原因是她很会沏茶。
沈轻程听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什么毛病啊。
不过她和这个阿姨本来就熟,此时两人相见都很高兴,亲亲热热聊了许久。
*
薛佳在一个午后缓缓到来。
她这次没带任何人,一个人悠哉悠哉走了进来。她上一次出现的时候动静太大,给阿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这次见到她的时候拼命阻拦。
沈轻程听到声音出来,看到她款款站在门口。
午后的阳光从门外射进来,她逆光站着,穿一身墨绿的中式旗袍,围着一条白色披肩。阳光中她整个人都在亮,就那样站着向沈轻程缓缓地笑。
沈轻程轻扬了嘴角。“进来吧。”
她还是好看得男女通杀。
薛佳款款落座,要点心,要下午茶,要燕窝,通身的大小姐派头理所当然。阿姨忿忿地把东西端上来仍站着不走,生怕她欺负了沈轻程。
沈轻程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太太,要不要我问问先生?”阿姨仍是担心。这个阿姨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她太太,沈轻程也不置可否了。
“真的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我们好好聊聊。”她轻声细语地遣走了阿姨。
*
薛佳端起一盏茶来请她。沈轻程摆摆手,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白天的就喝酒啊?”薛佳问。
沈轻程穿着家居服陷进沙里,鞋也不穿,两只白生生的脚舒适地搭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一杯白葡萄酒。
6知远平时来了就走,这几天她月经期,他更是来都没来。再加上阿姨又贴心,这栋房子现在就是她一个人的快乐天堂,想怎样就怎样。
“你想说啥?”沈轻程已经把自己喝高兴了,闭着眼睛笑。
“6知远确实是我弟弟,当时结婚只是为了帮他稳固地位。我们俩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实际上我喜欢女人,我已经在国外有老婆了。”薛佳把这些话一口气说完。
她得意地想,6知远要是见到了,不得激动的跪下来给我磕头。毕竟当年他怎么求都求不到自己对沈轻程说一句实话。
沈轻程却看不出来有什么波澜,对着阳光晃了晃手中的酒。“怎么现在和我说这些?”
薛佳挑了挑那对颇为秀美的眉毛,语带戏谑。“因为6知远又达了,我怕他报复回来。我那个二世祖弟弟可没有他的好手段。”
沈轻程撇撇嘴,她们两人之间竟有一种倾盖如故的熟捻。“我不信。你说真的。”
“说真的就是……”薛佳正色道,“你们打算这样闹到什么时候?”
“那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提起这个沈轻程心里烦,灌了一大口下去。
“你们俩之间,从来不都是你说了算吗。”薛佳意味深长地笑笑。
“你没跟宋衍走,也没出家,现在也没跑,心甘情愿被他关着。我想,你其实是爱他的对吧。”
沈轻程不作一声。
“6知远是什么样你比我清楚,在你面前他便宜得都找不开。你但凡哄哄他呢。”薛佳说得倒轻巧。
“得了吧,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再撒娇他也知道是演的。”沈轻程耸耸肩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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