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牢牢掌握所有控制权,为此不惜得罪向他伸过援手的薛佳。
我是个坏人,程程,我是个坏人。他一遍遍吻着她的眼睛。
但是我爱你。我们都是坎坷旅途上的孤儿。我会把你护得安然无恙。
程程,程程,他一遍又一遍地叫她。这样的热烈缱绻,就仿佛他知道明日就是天涯一般。
你为什么不劝我放下,程程?他又问。
太多人说过他做的太绝,说都是一家人他怎么下得了手。他不是没有被劝过,被戳过脊梁骨。
沈轻程伸手摸了摸他被汗浸湿的头。痛苦是无法比较的。没有不合理的痛苦,只要你感受到了,那就是痛的。
我不能按着你的头非要你释然说它不痛。
我只能陪着你,听你讲一讲,如果这样可以缓解你的痛。
6知远几乎是疯狂的又扑了上来,他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揉进心里带走。
我的程程啊,有谁能懂,在听到你这么说的时候,我甚至想抱着你哭泣。
多年红尘磨砺,我早已虚伪的分不清真假,无所谓善恶。但你是我心头仅剩的那一丝柔软,我恨你让我不再无坚不摧,又爱你爱到心头痛痒。
我的程程啊,我死给你看好不好。
*
那天6知远送她走,在电梯里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在电梯停下的一瞬间,他低头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利落地去按开门键。
沈轻程望着他不由得心酸。亲她是因为等下就亲不到了,利落开门是因为他自信很快就能接她回来。
她都明白,所以难过。
难过的恨不得把这一切按下加键。快点走过这一切,好过让我这样受罪。
于是她只是沉默着面色如常,在登机的前一刻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面庞。再见。她轻轻地说。
6知远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又想揽住她,她却已经转身离去。
机场的风很大,吹起她的裙摆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牵着他的目光越走越远。
他就那样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在舱门处没有回头。她进去坐在病床旁边,舷窗紧闭。很快飞机启动,开始滑行,突然间升空,然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他就那样看着。直到飞机变成遥远天幕中一个隐隐闪烁的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看到最后也没有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缱绻,又为什么在舱口处头也不回。
其实他隐约猜到她不想回来,她始终是振翅欲飞的。但是没有关系,他们之间的阶级差异太大了,只要他想,总有办法把她攥在手里。
所以6知远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尽管他没有猜透。
但他没有想到,有另一只狼盯上了他振翅欲飞的蝴蝶。
*
沈轻程也没有想到。她的手机电脑一直都被贴身的保镖收着,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结束,她推着奶奶降落在一个私人机场。
她没有留意到下飞机时紧跟着自己的已经不是之前的保镖,而是医护。也没有怀疑过迎面来接她的人是谁。
说到底,她被6知远安排惯了。这些人的动作熟练的如同行云流水,对她的情况也了如指掌,没有任何破绽。
这家医疗集团的总部坐落在一个私人小庄园里,处处开满了娇美的玫红色玫瑰。沈轻程安顿好奶奶,自己也住下开始倒时差。
她着急入职,来接她的医护和她说大老板今天在这里,晚上就可以和她谈话。
于是她的注意力更是被转移,想不起来要给6知远打电话,只忙着翻看自己带来的资料,准备着晚上可能的提问和应答。
在翻看的间隙,因为时差和快记忆的原因有些头疼,她望了望窗外的天幕,在心底隐约嘀咕一句,洛杉矶也这么多雨吗。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从脑海中划过去,她继续投入到无边无际的资料里。
多可笑,她以为那是她飞出牢笼的翅膀。没想到她匆忙飞进的,是另一个陷阱。
傍晚时分有人来请,沈轻程放下资料,对镜最后理了理容。她穿一身灰色的正装套装,低跟鞋子,头盘起来,淡妆掩饰了长途飞行后的疲惫。
很好,沈轻程,去吧。你可以的。她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然后转身出门。
她抱着装着简历的文件夹,被领到一个房间门口。领她过来的小姑娘看上去像是个文秘,在敲门之前递给她一个打火机。
“老板的火机没油了,让人买了个的,正好麻烦您帮我带进去。”她对满脸惊讶的沈轻程解释。
这无疑是非常不得体。沈轻程不是私人秘书,是第一次来面试的下属。而且,当着她的面在室内抽烟是非常不礼貌的。
沈轻程心底疑虑,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接了过来。
秘书敲了敲门,又打开门确认了一下,然后伸手邀请她进去。
沈轻程稳步走了进去,秘书退出门口,居然在她身后把门关上了。沈轻程听到“咔哒”一声的关门心下一惊,抬头竟看到眼前人背对着自己。
该如何形容这个场景。
窗外阴雨朦胧,室内也没有开灯。晦暗不明的天光下,眼前的男子面向窗户坐着,穿一袭黑色衬衫,只隐隐看出来他大致的身型轮廓。
电光火石之间,这个背影与记忆里那个在阳台抽烟的背影瞬间重合,她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全都凉透。那个遗忘许久的名字突然冲到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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