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看着江凛跪在她面前,表情有一瞬的愣怔。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先做出反应。
她几乎是仓皇失措地飞奔上前,半蹲下身想要将江凛扶起来,靠近时,却连双手放在哪里都无所适从。
面对伤病和疼痛,她总是迟钝又笨拙。
怀芷慌忙抬手,快摁在床头的紧急按铃上,然后臂弯停在江凛另一侧没受伤的腰部,想把他扶起来。
她急声催促着:“江凛,你起来——”
“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手被江凛反握住攥在掌心,江凛偏头低低出声,苍白唇瓣堪堪停在怀芷耳侧,恳求着呢喃道:
“怀芷,允许我留在你身边,可以吗。”
雪松冷冽夹杂着消毒水味,江凛呵出的气息滚热,尽数落在神经敏感的耳尖,怀芷只觉得半边身体像过了电流,酥酥麻麻。
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三四名护士推门进来,看着一跪一蹲的两人,反应都是一愣。
怀芷惊的后退半步,猛的从江凛掌心中抽出手,看护士弯腰去扶江凛起来。
男人没去接伸过来的手,单手撑着床面起身,坐下后,面不改色地掀起衣服,语气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刀口裂开了。”
精瘦的小腹肌肉紧实,腹肌线条沟壑纵横,两条直的人鱼线直向下,隐没消失在病服中。
护士紧皱着眉揭下纱布,横拦在小腹左下侧的伤口理解暴。露在空气中,寸多长的刀伤撕裂在冷白皮上,可怖狰狞,此时血珠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所有人都以为,江凛是坚持要下床,没站稳摔倒才导致伤口裂开,负责换纱布的护士忍不住责怪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才下手术台多久就敢下床,伤口不撕裂才怪。”
话虽然对着江凛说,但里外也是对怀芷这个照顾者的不满。
怀芷对血和伤口有着本能的恐惧感,她起身移开视线,偏头就恰好看见病房门口的秦楠和6衍。
视线碰撞,两人和怀芷打过招呼后,大大方方地走进屋;秦楠进屋看了眼江凛重包扎的伤口,皱眉轻呵一声,勾唇调侃道:
“这一刀刺的够扎实啊,也真下得去手。”
对上江凛凉凉目光,秦楠识地闭上嘴,微扬下巴懒懒道:“疼不,不疼的话明天的会你来开,我不想对付那些老东西。”
江凛淡淡应答,只在护士换药时轻蹙眉尖,又恢复平日的冷淡:“一切照常。”
6衍进屋后,就直接往病床旁的沙上一坐,还顺手拿起林助买的苹果吃,闻言含糊道:“那我等会通知下去。”
怀芷以前对这两人就没好感,此时觉得更是碍事,等护士喊人去办理入院手续时,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