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眼前突然一黯,她才听见自己压抑至极的呜咽声,以及泪眼婆娑中,递来的一方冷灰色方形手帕。
那只手单薄而修长,骨节凸起根根分明,冷白皮在灯下格外晃眼,像是精雕细刻的艺术品。
怀芷傻愣愣地抬头看,泪水将精心打扮的妆容晕染,米白色的棉质长裙沾着血迹,狼狈至极。
面前的年轻男人沉默着和她对视,他站在逆光处,看不清楚五官样貌,但只看那双淡漠深沉的黑眸,就知道他一定是极好看的。
犹豫片刻,怀芷迟疑着接过男人的手帕,纤软指尖触碰到对方皮肤传来的温热,然后无法抑制地,泪水再次决堤。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她寻着温热顺势而上,紧紧攥住男人衣袖,恐惧又无助地不肯放手。
“可不可以别走,陪我待一会吧,求你了。。。。。。”
她语无伦次地哀声请求着,纤瘦的身体蜷缩着蹲在地上,抓着对方的手用力到白,仿佛只要她放手,下一刻就会被全世界抛弃。
男人最终没有离开,听她磕磕绊绊地说完一切,直到离开也只留下一句,声线是淡淡的微凉。
而就是那句话,让她一直记到现在。
“。。。。。。怀芷,怀芷醒醒。”
眼前画面飞逝而去,和记忆中并不相同的声音响起,怀芷迟缓地睁眼,感觉有两行滚热的液体划过面庞。
她抬手拂去,现是自己的眼泪。
。。。。。。。她刚才是哭了吗?
“你做噩梦了,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哭。”宋势担忧地转头看着她,递来一张纸巾,“我看你哭得厉害,想想还是决定把你叫醒。”
怀芷现车已经停在律所门口,只是不知道宋势等着她睡了多久。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她抱歉道。
晚上将近十点,律所里空荡无人,宋势用指纹锁将大门打开,推门开灯让怀芷进去。
律所比想象中还要宽阔,光是一楼就有二三十个律所工位,楼上还有四五层。
宋势带怀芷去三楼合伙人专用的咨询室,进屋打开暖气后,又走到角落饮水处,准备给她泡杯咖啡:“还是三勺糖、三勺全脂牛奶?”
她以前有些嗜糖,喝咖啡一点苦也不能吃,每次都至少要放三勺糖和小半杯奶。
后来她成为艺人,一直在控糖减重,咖啡只喝冰美式。
五年过去,连怀芷自己都忘记的细节,宋势却还记得清楚。
她轻声道:“冰美式就好,谢谢。”
宋势准备放糖的手顿住,眼眸微垂,温声道:“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糖,每次要哭的时候,都要吃甜的才能哄好,后来我口袋里总备着几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