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进家门了,还装什么装!”国公爷白了他一眼,又恨铁不成钢指了他鼻子一下,“不管怎么样你背着我擅作主张可不许有第二次了!”
谢宝树喜出望外笑逐颜开低呼一声,又问国公爷:“爹,那我跟着三哥没错吧?”
“我能管得了你?”国公爷没好气回了他一句,并不反对,“可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继承了大统,你也要做被我逐出家门的准备!”
“那是自然!”谢宝树笑逐颜开,又乐颠乐颠。
正要走,就被国公爷叫住:“去将这食盒送给你娘!叫她也尝尝!你怎的一点都不如陈家那小子,有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自己的帝姬娘!”
絮絮叨叨将他轰走。
京城的短暂平稳一直持续到了过了年,到第二年春日。
这时候临安城还是一派平静,谁知一日忽然传来消息:牧倾酒对北地用兵,与胡人正式交战。
第六十七章笋衣豆沙
春日里食客们议论纷纷:“怎的?若是我没记错,恒家又开了一家八珍楼?”
“是哩,这家八珍楼与先前几家又不同,原先卖的是海八珍和水八珍,这家卖的是山八珍。”
“这八珍可真是玩出花来了,听说后面还有禽八珍、兽八珍等诸多酒楼呢。”
酒楼里食客人头攒动,李山乐呵呵招呼着客人,有条不紊。
后院门外,曼娘正依依不舍送别恒家夫妇:“爹,娘,现今局势纷乱,你们真的要出门?”
每年开春恒老爷都要去北地寻失踪的儿子,这年也不例外。
只不过今年恒夫人执意要跟从。
“起了战事倒是个机会,以前胡人占着的地盘如今有些变成了我大宋领土,我们也可借机进去,说不定你哥哥便在那些地方。”
“就是,先前每年都寻,大宋领土也被我们寻得差不多了,倒不如去胡人地盘瞧瞧。”
曼娘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如今牧倾酒收复了不少失地,凡收复处百姓皆还记得自己是大宋子民,每座城池都风平浪静,爹娘去那些地方倒也还算安全。
她上下又扫视一眼爹娘的行装:“爹娘到那里勿要轻举妄动,须得有大军驻守才能出门寻人。”
“你莫要将我们当作三岁小儿。”恒夫人不满地拍拍女儿手,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冲她眨眨眼睛,“顺带带你爹去瞧瞧人。”
去瞧什么人?自然是牧倾酒。恒老爷去岁从北地回临安时牧倾酒已经去了北疆,是以两人并未见过面。
曼娘嗔怪了娘一声:“娘!”。
恒老爷则哼了一声:“我去瞧瞧那小子有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倘若体貌不周正,便是少年英雄也休想进我恒家门。”
曼娘哭笑不得,忙催爹娘上路:“爹娘,且上路吧,今儿午晌正好赶到桃金渡,好用午膳。”
“你也进去罢,今儿店开业,且忙着哩。”
送走恒家夫妇,曼娘心里空落落的,这才进了酒楼。
今儿酒楼里人声鼎沸,自打牧倾酒出兵,临安城里,不,整个大宋都被这条消息所鼓舞,少不得有许多人出门和友人们聚会庆贺。
是以酒楼生意格外好。
曼娘正做菜,几个纨绔跨进了门,进门就皱着眉来寻她。
宋简议愁眉苦脸:“三嫂嫂,你可得帮帮我们。”
“怎的?”曼娘边筛豆沙上的豆皮边漫不经心应话,往后头一看,几个纨绔站在一起,只不见谢宝树,又问,“谢宝树呢?”
“他,他在谢家祠堂罚跪呢。”
“咦,你们又犯了什么错?”曼娘不当回事,这几个纨绔闯祸罚跪已经是司空见惯。
上回在朝堂上他们襄助牧倾酒,虽然得了官家奖赏,却违背了家族利益,每个人归家后都被家法惩治了一番。
“他,他要……”周岑吞吞吐吐,“他求谢家老祖宗去寻白娘子提亲。”
“白?白娘子?”曼娘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神色郑重起来,“你说的白娘子……”
“正是与您交好的那位白家娘子啊!”后头的陈雪所几乎要哭出声来。
“啪嗒”,曼娘手里的滤网掉落在地。
“四哥是在您这里遇到的白娘子,之后两人时常在您这争夺美食,一来二去便熟稔了起来。”
“熟稔我是知道的,可他们又是何时生了情愫呢?”曼娘忍不住问。
几位纨绔也一头雾水,你一言我一语盘算了起来:
“白娘子的女儿要进学,谢宝树便使唤兄弟们寻来墨砚台,便是皇子们开蒙都未见过他这般用心。”
“当时咱们几个也没觉察他不对啊,还只当他是讨好少东家,捎带着讨好少东家姊妹呢。”
“孟冬礼上,官家赏赐给我的珠翠花被四哥拿了去,隔天便见那白娘子的小女儿手里的摩合罗玩偶上戴着。”
“冬至那天,我陪着我娘出门馈送节仪,遇上四哥与白娘子拿着一纸枝腊梅。遇见我后两人脸都红了。”陈雪所傻乎乎回忆,“莫非是那时?”
“啊?”几个人齐齐盯着他,“你当时怎的不说?”
“我还以为两人偶然遇上呢。”陈雪所摸摸脑壳,“再加上我娘当时看到两人背影,说起我相亲不成的事,恨得念叨了一路,我被念叨得脑壳疼,哪里还记得哪个?”
“连帝姬她老人家都瞧出来了两人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