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了红红的茱萸粒,嘴巴里麻麻辣辣,像是被灼伤了一般。
可是这辣度配上一口一大块的蟹肉就是让人产生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嘴巴里不多时便充满了蟹肉香气。
何大哥配起了一大碗白米饭:“没想到此物配米饭这般好吃!”
蚝肉蚝肉是用了特殊的手段,油炸裹了面糊,与面粉蛋液一起煎成蚝烙饼
撕下吃一块,油、面、盐的交融带来满满的满足感。
其中还偶尔能吃到切稀碎的葱花,增加了口感的丰富。
何家人吃着觉得挺好吃的,赞不绝口:“没想到你这孩子做菜可真是有天赋。”
李山不好意思地摸摸脑壳说:“这个……多谢称赞,其实我这些记忆都是跟我们家少东家学的。”
“哎呀少东家一介娘子,居然能这么厉害。”何家人原先只当少东家掌管酒楼,谁知她居然还一手好厨艺。
第三十九章二更
李山在旁乘机进言:“所以二老也不用担心萍娘无依无靠,您看有少东家这样的榜样,即便是女子一人也能过得很好。”
萍娘在旁听见瞧李山一眼,知道这是李山替她劝她父母宽心,当即感激冲他点点头。
李山嘿嘿一笑。
何家人未觉察那两人的官司,只感慨虽然我们常在海边,但是论起好吃来还是恒家酒楼里做的好吃,如果能以这水准做,那开的八珍楼只怕生意也能不错。
饭后萍娘便去与曼娘:“少东家,您说这第一回我应当运多少海货回来?”
“这便要走么?”曼娘有些意外,“海船还未造出来呢。”
“大娘子要海船为的是海物鲜,量大价廉,可如今酒楼空置一天我们就损失一天,还不如先买些海鱼回来开张。我定会保证海鱼鲜。”
曼娘沉吟:“如此一来也好,只不过若如旁人一般运送,只怕你会辛苦许多。”
“我不怕苦。”何三萍一脸坚定。
曼娘便不再阻拦,将数量与种类交待与她,其余却不多言:“你以后就来自己定就行,我已经把此事全权交托于你,自然由你做主。”
说着吩咐账房交给萍娘一百两碎银。
“这……”萍娘惶恐不安,她还从未碰过这许多银钱哩,“大娘子,您这般信得过我,万一我卷钱跑了呢。”
曼娘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萍娘在酒楼期间做事麻利细致,绝不会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萍娘便没有再推辞,而是后退一步,郑重行以大礼:“我何三萍第一次得以被人如此信重,定当不负所托。”
她急着回报曼娘,第二日一大早就带着家人出往老家去。
海边渔村不大,是以何家归乡后便引起了不少震动。
渔村村口石头房下一群村民在晒太阳补渔网,见他们过来,李婶子感慨:“唉!何家的女儿也是可怜,好容易嫁到了临安说是嫁给了宗亲,没想到遇人不淑!听说捎话让娘家人去接她。”
旁边的李大伯却不同情:“让何家人张狂,还不是落下来摔得这么惨!”他一向嫉妒何大爷坐席时被人尊到上座,这回可算是解气了!
等何家人走到村口,李大伯还要奚落一番:“哎!何老头,怎的?临安城里好逛么?”
没想到何家人压根儿没理他。何三萍反而对聚集在村口的这些乡亲们说:“诸位,我从今后要开始收买海货了。若是谁家有鱼货大可卖给我。”
海货,她要说要卖海货了吗?海货不是商人们来收吗?何家的闺女,她怎么要做生意?
何家村的百姓们纷纷楞在原地。
萍娘见状,又跟众人重复一:“今后我要收购海货,从本地拿出去贩卖,诸位如果愿意跟我做生意的话,还请来我家与我商议。”
说罢一家人便往自己家走去。
这是真的么?
整个村子都被这消息搅动得沸腾不安。
原本渔民们辛辛苦苦打渔上来可以做成海货、可以自己吃,可以在就近的集市上换钱,也可交给鱼贩子。
海货晒干了可当作干粮。
就近的集市离海边也不远,海产品充足也换不了几个钱,如果要赚更多的钱也只能通过贩子往更远的地方运。
是以他们被鱼贩子狠狠的杀价压价,他们运货极为挑剔甚至动辄就不要了,但是渔民又不能得罪他们,因为再无其他途径赚钱。
但是这样一来就受层层盘剥,渔民其实得到的银钱很少。
是以当村民们第二天聚在村口时,李大伯呸了一声:“我才不跟她做生意呢,谁知道何家人什么癫?!离开了家乡去接他女儿回来以后全家人就变成了这样,谁知道怎么回事!”
李婶子却说:“我愿意。”
她不顾旁边李大伯的白眼:“何家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人,萍娘做姑娘时就是个踏实能干的女儿家,不是那种偷奸耍滑之人。”
还有个村民说:“就是,管他家是怎么回事呢?反正何家到时付给我的铜钱是真的便是。”
他妻子也赞同他:“反正比起那种不知底细的贩子来说我更相信萍娘。”
“你?你们,你们啊!”李大伯痛心疾,“等着瞧吧,你们迟早被骗。”
他所期盼的那一幕并没有生,因着萍娘是当地人,为人爽利,开出的价格又比外面的鱼贩子要价要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