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没有立即赶去找白术,先入宫瞧了眼东方持,刚好遇上选秀女。
棉棉隐在堂侧一扇窗外窥看,一眼就看到了座上的东方持,以及身旁的太后,也就是当年的宸妃。
东方持已满十八,比两年前又有了些变化,面部骨骼深刻了,体格也强壮了,看来这两年他过得挺不错。
可看起来却比从前更阴沉了,周身散着让人望而却步的气场。
那双深邃的黑眸,千年寒冰似的冷冽,藐视众生般的无情。
不知为何,棉棉想起榣山太极宫,女帝寿宴时的北帝问魈。
当时的问魈便是给她这样的感觉。
东方持的气场太吓人了,秀女们一个个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在太后的催促下,才战战兢兢地稍微抬高一点点。
东方持似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看着她们,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几番下来,竟一个也没挑着。
太后温言问皇帝为何没有喜欢的,说他如今刚登基,日理万机,非常辛苦,身边当有个体己人陪伴照料着才好。
东方持闻言,沉冷的黑眸晃过一道微光,薄唇动了动,出磁性的男声:“体己人……”
太后见他似在认真思索自己的话,心里甚是宽慰。
自从几年前楚婕妤病逝,东方越将四皇子交由只有两女无子的宸妃管教,宸妃便觉这个孩子极顶聪明,是个可塑之才,只是性情寡冷慢热,不苟言笑。
宸妃没看错人,当十六岁的东方持向她表示想夺嫡,她只是在旁指点一二,东方持便很快摸出了门道,拉拢了三五位弄臣,利用起不多的资源,两年的功夫,就将背景强大,实力雄厚的皇后太子一党赶入了死胡同,有惊无险地成为了皇帝。
如今万事太平,身为太后的她,自然要开始操心他的皇后人选。
“皇帝不妨说说,中意怎样的姑娘?”太后温和道:“哀家给你相相。”
听到这里,棉棉顿时竖起了耳朵。
东方持这回倒是答的爽利:“貌美如仙,胸大腰细。”
棉棉一愣,噗地笑了出来。
这笑声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整个厅堂的人听见,所有的人都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一只半敞的,空无人影的镂空窗扉。
太后面露不悦,嘱人去看看是谁这般没有规矩,躲在那儿偷听。
结果那奴才说没看见人,而且,那窗下是高墙,躲不了人。
东方持闻言微怔,视线定在那半敞的窗台上,直到太后唤他,才回过神来。
而这时的棉棉早已离开,去幽州找白术了。
选完秀女,幽州突然来了军报。
军报称金丘军已被安北将军,也就是刘蘅,于今晨痛击,并一举夺回了幽州城,准备六日后转入北边,攻打郜州,只是安北将军头部受了伤,恳请皇帝派两位将军辅助。
东方持思索了一会儿,道:“传平昌侯到御书房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