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动,戚妩轻声一笑,打趣道:“怎么,怕我下毒?”
秦夙黑瞳一缩,将心中的阴鹜深深埋藏,反问:“你会吗?”
陷入敌营,还很快摸清局面,是个干大事的潜力股。
秦夙紧紧盯着她,观察她的细微动作,脉搏却不由自主加快跳动。
她虽穿着和其他贼寇一般衣物,却遮不住她的身姿。
一张素净不抹胭脂俗粉的小脸白皙如寒冬腊雪,泪痣蛊人,眼睛似狐狸般勾惑,又似装有奇珍异宝,轻笑时更添一抹娇柔气息。
容貌旖丽不输他在皇宫内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虽为女子却也不输英姿,眉眼间的飒气蓄势待。
一名奇女子。
秦国文员武将怕是到死也绝不会想到,他们忌惮的山寨三当家并非彪形大汉,而是名看起来煞是娇软的美人儿。
女子一腔忠勇,从未逊于儿郎。
“我不会。”
戚妩瞥了眼他凸起的喉结,嘴角不经意一笑。
“费力救下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别想死。”
秦夙喉结上下滚动,高挺鼻梁硬朗结实,眼上忧愁的眉毛单看显得格格不入,但和他的鼻子、嘴巴、眼睛上看却又不觉违和。
他虚弱咳嗽两声,同她道:“我自小不受宠,毫无权势,无论你正在预谋什么,劝你放弃劝降我。”
戚妩:“我从不劝降人,我用人的原则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你手好了,自己吃吧,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随从,是你服侍我,不是我服侍你。”
戚妩将碗放在他手上,没喂几口就走了。
秦夙愣怔了会,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竟觉得有丝温暖。
他自幼被抛弃在冷宫里,受尽了折磨,母妃因思念成疾而病亡,留他一人在冷宫里苟延残喘十余载,而他血脉相连的父皇从未去看望过他。
他只见过父皇一次,便是上几日被将士扣出冷宫,抵达朝廷上,父皇见他如此脆弱,大笑出声,便吩咐他人将他送给山贼,以平息战乱。
他曾幻想过无数与父皇见面的机会,却从未想过父皇如此憎恨他,母妃临终前的遗言终只是幻想。
在冷宫内,宫女太监对他均无善意,人们总说山贼凶残作恶多端,可现在在秦夙眼里,他面前的三个山贼比朝廷内一群面善心恶的人还要好。
*
戚妩还没坐下,喝口热乎的茶,外处来的手下,单膝跪地,恭敬行礼:“三当家的,大当家有请。”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戚妩皱着眉,不疾不徐抿了两口茶,润了润唇。
她放下茶杯,对身后两位随从道:
“陈齐留下,守着秦夙,莫要让他少一根毛。吴栋跟我过去,见见大当家。”
陈齐:“陈齐收到。”
吴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