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穿的感觉可真不好。
未料,沈驰景这一次却没有揭穿他。
“我知道我知道。”她忍住大笑出声的欲望,点了点头,像哄小孩一样糊弄他:“殿下英明神武,襟怀坦白,心地善良,大公无私,是吾辈楷模。您说的永远是对的。”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还未等席引昼出言反驳,沈驰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添了一句:“还未谢过殿下相救之恩。还有,那云祥虽是为了您而对我下手,但属下深知殿下品性,相信您对此毫不知情,所以您不必因此愧疚。”
说到这里,席引昼才想起他还一直没问起这场刺杀的起因,讶异道:“云叔……云祥是为了我?”
“对啊。”沈驰景一拍脑袋:“我忘记和您说了!云祥他知道上一世的事情,才怒起想为您先解决掉我这个祸害。话说殿下,您知道除了您之外,究竟还有多少人是重生者吗?”
“云叔竟也知道后来的事情?”席引昼更惊讶了:“可他从未和我提及啊!”
“我也觉得奇怪。”沈驰景喃喃道:“他提前备好了刀具,还不止一把,所以这场刺杀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蓄谋已久,因此他即使他是重生者,也起码是在几天之前就重生了。按理说,他若知道后来生的事情,又不知道您也是重生者,早就在刚重生那会而便出言提醒您才是,为何不声不响地自己筹谋了这么多天?”
”或许是见识过我上一世对你的……情深?”席引昼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说出了口:“所以他觉得无论怎么说,我都不会信他。”
“我不这么觉得。”沈驰景摇摇头:“信不信是您的事,说不说是他的事。他看着您长大,既能为您豁出性命,就没道理不愿出言提醒。他若不想刺杀我的计划被您知道,大可将这一段隐去便是。”
她秀眉一敛:“难道是还有人在暗中指使他,不让他通传您?”
席引昼眉头渐渐皱紧:“沈斐隐上一世树敌太多,要是真的很多人重生回来对你不利,想要同他们对抗简直是难上加难。但还有一种可能——只有一个人重生了,他为了复仇,把今后生的事情告诉了别人。这样他便能把自己隐在幕后,操纵一些容易听信他话的人刺杀你,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些人和绑架沈致的人、推我落水的人、在皇宫门口自杀陷害我的人、指使柳五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批人?”沈驰景越说越心惊,进来这么久了,她一直没将这些事情串在一起想。他们若是一群人还好,若不是,那自己面对的究竟有多少敌人?他们是否也知道未来会生什么?
刀尖行走,她心中得有个底。
洞穴中风声猎猎,狂啸般将暴雨卷了进来,将火苗刮得瑟瑟缩缩,几欲熄灭。
一分钟后,思虑许久的席引昼斩钉截铁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他说:“不是。”
第42章是食物吗?
“为什么?”沈驰景脱口而出。
“他们目的不同。”席引昼起身坐到风口处,很快,被吹得歪歪斜斜的火苗后重支了起来:“推你入水和绑架沈致的人,他们的目的在于警告你,但没想杀你;但在皇宫门口以杀人罪陷害你的人和今天的云叔,很明显是冲着你的命来的;而指使柳五的人意在败坏你的名声,让你引众怒,但单凭这群百姓到底能不能置你于死地,我不能确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确定。”
沈驰景反应很快,立马领悟了他的意思:“对。推我入水和绑架沈致的人都有机会杀死我们,但他们没有。”
沈致……
说起沈致,她忽然联想到了宁夫人府上的烟草,终于感觉自己找到了什么关联线索,激动得有些结巴:“绑……绑架沈致的人可能是和我一样的穿书者!”
沈驰景又将前因后果给席引昼解释了一遍,末了提出了疑问:“虽然在京中只有宁府有这烟草,但我总觉得一切都太巧了。我那日特意用一句我们那个世界常见的话去试探她,她的神情并不像是知道的样子,所以我怀疑她背后另有其人。”
她吧啦吧啦说得口干舌燥,本打算‘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帮自己分析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没想到席引昼闷葫芦一样哑了许久,最后问出一句令她始料不及的话。
“就是那句……‘花生瓜子方便面’?”
沈驰景:???这是重点吗?
好吧,或许席引昼问这个是有深层意义的。
沈驰景秉持着一向对太子殿下头脑的信任,不但认真地回答了他,还老老实实把自己那天的话重复了一遍:“对!就是那句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方便面。”
“是食物吗?”他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沈驰景有问必答。
席引昼锲而不舍地追问:“好吃吗?你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一些?”
?
沈驰景终于没法再欺骗自己了。
这跟破案有半毛钱关系吗?
“嗯……我觉得还挺好吃的,但穿过来的时候太急了,也没来得及带什么东西。”看着席引昼一本正经的求证样子,她也不忍心拂他的面子,便认真答了。
再说了——我这是魂穿、魂穿啊大哥!谁魂穿还能带东西来呢?
看着席引昼又陷入沉思的样子,沈驰景突然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