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离开的顾济垆一个急刹车,倒吸一口凉气。
沈驰景杀人了?
他当机立断截下了去通知沈驰景的人,决定把沈致留下细细盘问。
那天,正是顾济垆与宁承世约定一同面试沈驰景的日子。为了方便调查,又因着席引昼央求,他需要将沈驰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之所以瞒着宁承世,也是因为此事尚未成定论,倘若沈驰景没杀人,自己这样做岂不是毁了她的名声?
翌日安排事务时,他思忖再三,还是将沈乔二人指派给席引昼做抽调事宜。
乔菱那边自不必多说,其父身为地方官,与京官结交这事可大可小,只看顾济垆愿不愿意闹大。乔父为了女儿,能亲手将把柄送到顾济垆手上,自然会将利弊告知乔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乔菱不会不清楚。
至于沈驰景……
借此机会,观其言行、探其举止,以便早日探查此人真实家底、武功好坏、人品高低,为查清沈致口中的“杀人”真相作铺垫。若她真是杀人凶手,那横竖也算半个死人了,就算公堂之上一口咬出黑户之事,多数人也只会觉得她是死到临头口出胡言;即便她不是,彼时总也会念着在顾府的亲生兄长,不敢乱来。
我辛辛苦苦为这席拢黎查清他心上人的案底,反倒落了不是了!
“这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顾济垆气得捶床,抓起块点心赌气般大嚼起来,恼怒地想道。
还好自己犹豫了下,没告诉他实情。现下就只是猜测,一向听劝的席引昼居然都敢冲自己大声说话。要是真知道了沈致的去向,以他对沈驰景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感情,早就掀了顾府,巴巴地把人给那沈状元送过去了!
顾济垆愤愤地招呼小厨房多做了几道菜,一个人坐在房内大快朵颐,直到撑得起不来身方才罢休。
“这得算工伤。”
半夜撑得睡不着的顾大尚书哀怨地盯着天花板看,干脆起身拿出算盘,盘算着第二天到底该找那臭小子的爹讨要多少工伤费和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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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听到外头的喷嚏声,江泉清眼疾手快抱了件大氅冲了出来,给坐在风口处的席引昼披上,恨铁不成钢:“兄长!从老师那回来您就一直不说话,入夜了也不知道盖件衣服,到底是在跟谁过不去啊!”
席引昼裹紧大氅,抽抽鼻子,突然笑了:“阿清长大了,会关心人了。”
“那是!”江泉清一向十分受用太子哥哥的夸赞,垮了几个时辰的脸立刻转笑,忙不迭地去吩咐伙房备些小食来。
见江泉清走远,席引昼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
上一世,沈驰景黑化最大的导火索就是沈致的死。青州偏仄寡人,沈致若留在那里倒也安全,如果真有人不知死活地将沈致挟到了京城,到时候四方势力暗潮涌动,万一把他磕碰出个好歹,岂不是又激化了沈驰景与朝堂的矛盾?
倘若沈致真在老师府上,一旦出事——
后果不堪设想。
席引昼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今天必须去弄清楚!